因为太过紧张,还差一点绊倒。
跑到走廊,阿普立刻朝着爸爸的方向跑过去。
现在,爸爸是她唯一的希望,只有看到爸爸,她才能感觉到安全。
结果突然,她听到弟弟的尖叫声。
声音里充满着恐惧。
阿普更害怕了,她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到爸爸的房间,然后,他看到弟弟惊恐的看着屋子里。
屋子里,爸爸的脑袋挂在门框上,似乎,在冲着他们笑。
这个刺激太大了。
阿普也没忍住,尖叫了起来。
随即,她反应过来,不能叫。
爸爸死了!
显然是被某种东西杀死的,或许,就是弟弟床上的那个东西。
阿普看着弟弟,鼓足勇气将弟弟抱起来,一边安慰,一边急忙忙向外跑。
但大门口,爸爸的无头尸体直愣愣的站在那边。
此刻,正冲着他们挥手。
阿普魂儿都快吓飞了。
她扭头一看,厕所。
立刻抱着弟弟躲到厕所,关上了门,反锁。
不过哪怕是隔着一道门,阿普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安全。
弟弟这个时候反而不哭了,他问爸爸是不是死了?
阿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她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脑子混乱,恐惧让她只能大口的呼吸。
但又怕发出声音,只能尽力的压制。
现在阿普自己脑子里也满是疑问。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安全的家,会变成这个样子?
床上的人,肯定是鬼,是它杀死了爸爸,可为什么爸爸的脑袋会笑,为什么爸爸的身体会堵在门口,不让他们出去?
阿普觉得自己还没有崩溃,完全是因为有弟弟在。
弟弟还得依靠她。
姐姐的职责,让她只能坚强起来。
她突然想到什么,急忙摸向旁边,她记得厕所有墩布,可以防身。
如果鬼进来,她能做的,只有拼命。
“姐姐,我好害怕。”
弟弟这个时候又想哭。
阿普只能将弟弟搂在怀里,不断的小声安慰,同时,也从弟弟口中知晓,弟弟在入梦后发生了什么。
在弟弟的视角,入梦之后,他就看向墙角。
因为上一次,弟弟就在墙角见过某种恐怖的东西。
只不过这一次,更直接。
墙角里的人影居然走了出来。
弟弟吓坏了,从床上跑下来,躲到了床底下。
那个东西并没有追击,而是上了床,躲到了被子里。
弟弟后来小心翼翼跑到门后面,而之后,阿普才入梦进来,发生了之前那一幕。
也幸亏当时弟弟在关键时候提醒了一句,不然,阿普如果撩开被子,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
他们两个就相依着,躲在厕所等了几分钟。
这几分钟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和几年差不多。
突然,外面传来了妈妈的惨叫声。
阿普慌了。
她忘了,妈妈会在之后入梦。
这么说,妈妈已经入梦了?
而且,被鬼抓住了。
不然不会发出这种惨叫声。
阿普第一时间就要冲出去。
但这个时候,外面妈妈的惨叫声中夹杂着话语。
“阿普,带着弟弟躲起来,别,出来,别……”
后面的话没了。
因为妈妈的惨叫声也没了。
外面一下子从喧闹,变的诡异的安静。
泪水从阿普的眼睛里不要钱的流下来,她现在被恐惧和自责包裹,压的她透不过气来。
妈妈死了?
肯定是。
和爸爸一样。
自己应该出去救妈妈的。
可妈妈不让她出去。
阿普虽然年纪不大,但她知道,面对这种诡异,她出去,非但救不了妈妈,她自己,还有弟弟,也会死。
如果躲起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现在阿普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奢望外面的鬼杀了人之后离开,这样她和弟弟就能活下来。
但这种可能比较小。
因为鬼一定知道她们躲在卫生间。
弟弟一直没吭声。
阿普担心,低头问了一句,结果弟弟小声说,后面有个大哥哥,正在和他笑。
阿普脑袋嗡的一声。
莫非,鬼进来了?
要知道他们身后,只有一面梳妆镜,此外,什么都没有。
对了,镜子!
她记得,寺院里的大师给了他们黑布,让他们在噩梦世界里把所有的镜子都封住。
那弟弟怎么看到的?
阿普回头看。
她果然看到了镜子。
镜子上的黑布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原本黑漆漆的卫生间,但此刻,从镜子里,居然有一丝丝光亮传出来。
此外,镜子里果然有一个人,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这个人穿着一件黑色毛衣,腰间似乎挂着一把刀,刀很古朴,虽然藏在鞘内,但依旧能感受到这一把刀的危险。
阿普知道,正常人是不可能在镜子里的。
除了鬼。
镜子里的男人,是个鬼。
阿普第一时间将弟弟护在身后。
她想好了。
如果要死,也是她第一个死。
哪怕她自己已经吓的两腿发软,但也要保护好弟弟。
此刻她和镜子里的那个男人对视。
可以形容为,弱者的倔强。
镜子里的男人没有动,而是好奇的看着这一对姐弟。
这种一母同胞情,似乎是让他回忆起了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卫生间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由远至近。
最后,脚步声慢慢的停在了门口。
可以联想到,此刻有一个人,就站在卫生间的门口。
是谁?
外面除了鬼,还能有谁。
阿普快疯了。
现在这情况,就是前有狼后有虎,外面很凶险,卫生间里也不安全。
索性,都是死。
她把眼睛一笔,摆烂躺平,你们这两个鬼,爱咋咋地吧。
接下来,阿普听到了一声怪响。
还有一声‘滚’。
这不是马岛国当地的语言,而是华夏语。
巧的是,阿普祖上是华夏人,后来移民过来的,但语言和文化,保留了下来。
所以她能清清楚楚的听到这一个‘滚’字。
下一刻,就是噼里啪啦的炸响,仿佛什么东西被破坏了,如同一头犀牛在屋子里横冲直撞。
阿普不敢睁开眼睛,同时,她用手捂着弟弟的眼睛。
是怕弟弟看到什么可怕的事务。
就算要死,也应该安稳的去死,而不是在恐惧和惊吓中死亡。
只不过阿普等待的死亡并没有来临。
怪声很快没了。
四周又陷入了一种安静。
不过这一次的安静,和之前的不一样。
等她壮着胆子睁开眼睛看,才发现厕所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撞开了。
而且是四分五裂。
可见撞门的东西力量和破坏力惊人。
然后她就看到地上的尸体。
那是一只鬼。
一定是鬼。
人没有那种惨白的,带着青色的皮肤,这玩意儿就像是扒了皮的青蛙,没有眼睛,没有鼻子,脑袋上只有一张嘴,没有嘴唇,锋利的牙齿外露。
不过再可怕,这个鬼也死了,是真正的死亡。
因为对方心口被刺穿了。
这应该外面的那个鬼,也就是杀死了爸爸妈妈的那个。
那镜子里的鬼呢?
阿普看过去,镜子恢复了原样,只能隐约照出她的影子和弟弟的影子,而之前那个男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