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这个年龄的人能懂得“性取向”、“出柜”这种沾点时尚的词语十分不容易,显然是为了司朝特意去查的资料,一个字一个字把这些陌生的词汇了解过、并且在脑子里过了很多遍。
当司老太太第一次用这些新学来的、对她自己来说也很生涩的词语,小心翼翼的安慰司朝说这不是病的时候,司朝差点为此红了眼眶。
好在这次出柜对司家来说也只是一个小风波,大家摇摇头翻过这一篇就又是新的一天。
因为司朝并不打算和朋友出柜,所以他对苏科盛的感情压在心底一年又是一年,相思快成了疾,想念快成了病,可是他暗恋的那个人,都不知道。
司老太太的询问无疑为他压积的情感开通了一条很好的发泄出口,当司朝对老太太讲完自己与苏科盛短暂的交集,早已是泣不成声。
司老太太心疼不已,但是她又没办法帮孙子去追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她只能无措又心疼的抚摸着孙子的脑袋,用自己有限的经验告诉他:不管那人态度怎么样,他都要去主动接近他,然后趁机表白。
司朝捂着脸摇头,虽然眼泪如决堤之坝,但是心里还是冷静的,“他有女朋友了。”
司老太太再也找不到安慰他的话了,只能默默的摸着他的头发,任他发泄出这么多年都没办法启齿的情绪。甚至对那个自己都素未蒙面,却让自己孙子这么伤心的人有了那么点怨怼。
居然不喜欢她的大孙子,活该以后娶不到媳妇儿!
她气的都没把这句诅咒细想一下,如果人家真的喜欢上自己孙子了,那以后不也是捞不着娶媳妇儿?
但是司老太太转身就把这句诅咒的话给忘了,在司朝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给她道完晚安后,甚至还忧愁的叹了口气。
这个大笨孙子呦,当初领养他的时候看着多机灵多和司家有缘呐,怎么还能越长越笨了。
而这几天通过司老太太对司朝的观察,发现她大孙子回家以后是魂不守舍,但却是那种高兴的魂不守舍,具体……差不多类似于小年轻刚谈恋爱时的那种状态。
天真的老太太还以为司朝是终于放弃了那个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找了别人处对象,结果一聊天才发现,自己大孙子还单恋着呢!
司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司朝的脑袋:“你说你也是,喜欢人家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开窍呢!你告诉人家你自己的心意没有?你没送人家点东西?当年我追你爷爷,可是一天三顿饭的给他往部队里送,要奶奶说,也怨不得人家不愿意和你处对象。”
“……”司朝默然无语的发现,自己奶奶这次说的居然还有点道理,他虚心向老太太取经:“那奶奶,要是我告诉人家我的心思了,人家还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追啊!”司老太太激动地简直要从床上跳起来了一样,她怀里的胖橘猫受她影响,撒娇般叫了几声,可这依然不能动摇到老太太教育后辈的热情,“你管他是直的弯的圆的扁的,听奶奶一句劝,该上的时候不能当怂包,一是追完以后也不用再天天惦记,那叫啥——不留遗憾,二是,万一人家和你一样呢?万一这媳……对象就追到手了呢?”
司老太太还是一贯秉行她简单粗暴的方式教育司朝,但是很明显司朝并不吃她那一套。
本来还以为奶奶有什么大招的司朝默默抱下了她怀里的只只,在橘猫哀怨的叫声中给奶奶道了晚安:“奶奶,到睡觉的时间了,我还有工作要做,您别忘了喝罗姨放您床头柜上的牛奶,就着牛奶吃完药就快睡觉吧,晚安。”
他走时还不忘了拿门后的鸡毛掸子帮奶奶扫扫床上,仔细清扫了下橘猫停留过的地方,把它留下的毛全部掸干净了。
被孙子泼了盆冷水的司老太太眼睁睁看着司朝关上了门,甚至连陪伴她的橘猫都被带走了,房间内一时安静下来,她瞅了瞅床头上的钟表,无奈的发现确实该睡觉了。
因为老人的抵抗力低,怕小猫白天乱钻脏地方带来细菌病毒又不能及时给它洗澡,所以司朝从来不准只只留在司老太太卧室中过夜,还会在小猫来过之后告诉罗姨给老太太的房间消消毒,将所有疾病扼杀在萌芽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