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车里,广播还在继续着那条交通事故的报道,显然这场交通事故的影响是很恶劣的。初夏的手心里蓄满了密密的汗,其实她有那么一刻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只是看到那辆独一无二全球限量版的跑车时侯,她的心再也不受控制的害怕起来,那股恐惧几乎将她吞噬掉。她坐过那辆车,因为取景的需要,陌凉曾经带她穿越了整座城市。当时程丽娟曾表示强烈的抗议。因为除了她有享有做这个车的特权,其他人一律坐大巴车。所以她熟悉那辆车的每一个部位,她曾经仔细的研究过,抚摸过那辆车,完美的车身,一流的引擎设备,舒适的座驾,高档奢华的车内服务设施,她感叹过如此完美的车,现在却觉得这是一个噩梦。她闭上眼,努力让自己不要有悲伤的情绪去往更悲伤的场景去想。
以勋从和她一起坐上车,就不停地打电话联系各大医院,打听事故的伤者被哪家医院救治,消息被封锁得很严。他暂时也没查出什么头绪,焦急的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初夏。这时候的初夏最让人伤脑筋,他见识过。只能和她一起沉默面对结果。
“先去陌凉的住处吧。”以勋对初夏说:“我们总不能漫天找人吧,也许并不是他,初夏别太担心。”
初夏仍旧不语,但是她的神经却似绷紧一般,只需稍微一用力,就会全线崩溃。
出租车师傅按照地址把两人载到陌凉所住的小区,初夏机械的在以勋帮助下走下车,师傅好心的对以勋说:“小伙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女朋友的事,让你女朋友这么精神挫败。现在好姑娘难找,要珍惜。”以勋顿时黑线挂满了脸,这是哪跟哪?他又不便说事情始末,只得付钱应承。
初夏仰头看着眼前的别墅,缓慢地走过去,步履轻盈,就像怕惊碎了梦境一般,以勋都能看到她有些微颤的身子,她像小鹿一般惊恐无助。他走上前扶住她,低声说:“初夏,你相信我陌凉没事的。”她笑笑,泪都快掉下来了,倔强的点点头。嗯,嗯,一定是自己多想,她安慰自己。
门是紧锁的,屋里是黑暗的,四周静悄悄的。举目望过去,尽是荒凉,初夏望着这排楼房眼泪止不住的刷刷往下掉,他不在家,他怎么能不在家?这么晚了陌凉会去哪里?
她双手哆嗦的按响门铃,一遍一遍无人应答。
“以勋我们等一等好不好?”她转头对以勋弱弱地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安慰的语气让以勋心头一疼,他不自觉地握紧她的手,给她传送力量。
小区附近陆续华灯初放,霓虹绚烂。时间分秒过去,初夏的呼吸变得越发粗重起来。她本就畏寒,十一月的冬天已经渐冷了,以勋脱下外衣罩在她身上,“初夏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吗,这样太冷了,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初夏摇摇头,“以勋你先走吧。我再等一等,只有确定他没事我才放心。”
以勋无奈的看着她,“我陪你吧,谁知道你等不到他,又会怎么样。你再想想知道陌凉电话的其他人,也许陌凉参加聚餐,或者出席公司的什么活动,对了你打电话给昕微了吗,也许陌凉没有听到电话也说不定啊。”
初夏听到以勋的建议犹如迷糊灌顶,立刻掏出手机拨打昕薇的电话,以前她总是心虚接到昕薇的电话更别提打了,昕薇的电话还是一次昕薇找不到陌凉打给初夏留下来的。可是这次,她是如此迫切的希望昕薇接到电话,哪怕是昕薇不耐烦或者是骂她的话也好,可是电话的忙音向她宣布主人没空接,或者根本没带电话。初夏呆呆的望着电话,才想起,下午昕薇是和陌凉一起走的。没有什么比这更令她感到绝望的了。
以勋看着初夏灰白的脸孔,知道昕薇的电话也没打通。他扶住初夏摇摇欲坠的身体,仍试图安慰她:“也许他们都不方便接通电话。”还有什么样的安慰更让人感到苍白无力的,以勋实在再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话安慰初夏。
两人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心事重重。小区保安奇怪的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前后已经来了有一个多小时了,这家明明被告知有事,怎么还有访客?
出于本职工作,他觉得有必要告知他们业主的最近动向。于是他从保安亭出来走到两个表情凝重的人身旁,试探的问:“请问先生小姐是要找这座别墅的业主吗?”
初夏想快要溺水的人抓住一稻根草,一脸希望的问保安:“大哥今天见下午过这位业主吗,能否告诉我他的去向,大哥我找他有急事,求求您告诉我了。”
保安歉意的笑笑,不确定的说:“早上见过,下午就一直没有回来。据物业这边说今天他不可能回来了,好像出了点事,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大清楚,但听说蛮大的,挺严重,住院了,不知道是他还是他的亲戚出了交通事故。这几天都没法回来了。小姐建议您过几天再来找他吧。”
保安刚说完,初夏一个踉跄险些晕过去,以勋稳住她,“初夏,初夏。”
“我听错了是吗,那不是真的是吗??你们弄错了是不是”她的语气平缓,却绝望听不出一丝温度。
保安抱歉地看着她:“小姐,我们怎么可能那业主的生命开玩笑呢?如果物业没弄错的话应该是这样的。”
“不,不,你们弄错了,弄错了!”初夏嘶声力竭,“以勋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他在胡说,是不是?”
以勋不说话,他看着激动的初夏,只能试图用平静的语言引导她:“初夏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他没事,他不会有事,他不会有事,我听到的那是谎话,那不是真的!”她嘶声力竭的甩开他,用尽全力跑到陌凉的住所,双手死死把住门,头抵在门上。
她像发了疯一样重重地拍打门,“慕容陌凉你给我开门,慕容陌凉你给我开门。陌凉陌凉,你开开门,开开门啊……”
“陌凉,陌凉……”她泣不成声,“陌凉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想见我而已,陌凉,我再也不逃了,陌凉你出来,我求求你,陌凉我求求你……”
“陌凉,你开门好不好,陌凉,我爱你,从来都是,陌凉不要丢下我吗,你答应过我,要过的很好的……,陌凉陌凉……”她就那样跪在地上,感觉全身的血被抽干一样,全身冰凉,已经死了一般,只剩下撕裂的风在耳中呼啸。
以勋抱住她,“初夏,你不要这样,全世界姓慕容的那么多,不会是他的。”
初夏忽然就笑了,她边流泪边说“以勋,你不知道的我有多喜欢陌凉,我爱他啊,我真的爱他,因为爱他,我愿意心甘情愿失去他,我对他说我们回不去了,我对他说我不爱他,是我亲手一次有一次地推开他的,以勋所以上天要惩罚我吗?为什么事情的最后总会是这样。”
以勋不知如何是好,“初夏全世界都知道你有多爱她是,不要这样,我们起来,初夏我们去医院找陌凉好不好,一家一家的找,我就不相信整个a市的医院找不到陌凉。初夏你振作点,那个小保安也不清楚事实过程,不确定陌凉的生死,不要去随意相信陌凉死亡。”
初夏在他的搀扶下,慢慢的起来,她虚脱的伏在以勋身上,“药丸,以勋在上衣袋里。”
以勋急忙从她衣袋里掏出药丸,他知道初夏的哮喘又犯了,精神的刺激对她太大。慕容陌凉你最好没事,要不然你怎么对得起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