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当时不提出怀疑呢!”刘仲桢激动的问道。
“没有证据,只是在我脑子里的——”樊子君用枯黄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笑道,“——猜测。”
没等刘仲桢感叹“往事不可追”,樊子君又笑道:“现在,既然圣上已经决意快刀斩乱麻,肃清北境风气,那还请圣上切莫让一姓独大,不论冼彭,都好好查查。大钦其他不知可否,但能上马的勇士,却还是不缺的,我们下去了,自然有早就想上来的人,上来了。”
刘仲桢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说个好字。
樊子君在说完这些后,油尽灯枯,死在了刘仲桢面前。
到死,刘仲桢都不知道樊子君算不算武将中的忠臣。
过了许久,他才开始怀疑,樊子君说的只是边境武官群体中惯有的潜规则,他只是被樊子君吓到了,下意识的全盘接受而已。
但,同样的,没有证据。像樊子君感叹冼家那般行径找不到证据证明一样,刘仲桢最终也没找到,樊子君是操纵利用,他对冼家叛钦的震撼感,借而对比出“樊家还好一点”的错觉,让他在感情用事下,下令厚葬和轻罚。
当然,此刻的刘仲桢,完全没有冷静下来。
听说边境的军队中有一些暗流是一回事,把地皮掀开了,让地底流的血水昭昭展现在天地间,让铁锈味弥漫在钦朝南北,又是一回事。
刘仲桢一言既下,飞鱼服太监自然是立刻就去办。
没人担心冼家听到消息后登时就会造反。一方面是除了冼家人,其他人明面上必须表现出对皇权的崇敬感,会给冼家人“造反后会被其他人登时撕碎”的错觉;一方面是因为飞鱼服太监,可上天入地的本事,能以一当百。红衣飞鱼服,甚至有“如逢反抗,就地格杀”的权力。
相比于速死,背上“乱臣贼子”的罪名;冼家往往会束手就擒,期待上面的怜悯和偏向他们的“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