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风凌空而立,怔怔望着湖面,想到白书子多是葬身灵尊腹中,生命无幸,心中悲痛如割,眼中不由流出二串泪水。
高小风想到自水灵大陆到东海的灵尊阵,他与白书子一起所经历的凶险生死,想起白书子的痴情,喜笑怒骂,而如今一切皆灭,如同缤纷落花化成泥,他久久怅然,如梦如幻,而锥心的悲痛又是如此真切!
白大哥,你安息吧!我到漂流岛找到小影和小翠后,只要见到她们一面,知道她们和老龟王的两位公子过得恩恩爱爱,我就回灵尊阵来陪你的灵魂!我们同为天涯痴情断肠人!我们生死相知,我到时回来陪你喝酒,与你作歌,与你舞剑!
灵王的魂魄说的没错,灵尊阵确实不宜久留,湖水又开始沸腾翻滚起来。高小风知道又有灵兽要冒出来,想到自己的赤婴已经毁灭,虽有神奇的金雕剑在身边,可灵兽厉害他是见识过了的,何况还不知道灵兽数量,若是多不胜数,那他要杀到什么时候才能罢休?唯今只有尽快离开灵尊阵,找一处安全的落脚点。
想到这里,高小风御剑一抹剑光,往雾笼烟弥的远处飞去。湖水汹涌,哗啦啦一片声响,倏地,从水中闪电般窜出二三十只体形威猛,目光凶恶,獠牙森然,血舌猩红的灵兽,嗷嗷咆哮着,如雷声大作,追高小风而去。
这时,从一片白雾之中飞出一群御着闪闪电光的海灵,他们的头顶上方悬着几十块发出盈盈蓝芒的启光玉符,众海灵之前,是一个金发肥壮,骑着一头目光如电,体态凶猛的怪兽,这海灵正是骑着金鹿豹的银角,银角旁边是金袍灰发的鬼灵使者。
银角望着高小风身影与灵兽消失了的地方,说道:"鬼灵使者,他逃出灵尊阵了!"
鬼灵使者拱手答道:"是,主人!他是逃出了灵尊阵,但请主人放心,从灵尊阵而去,几十里一片水域,只有一个小岛屿,岛屿上只有一个老叟,一个可怜却不可爱的老叟...嘿嘿!"
银角眼中恶光盈满,问道:"要在那里解决他?"
鬼灵使者轻轻摇了摇头,道:"不,主人刚才已经见识了他和他那把剑的厉害,我们不是他的对手!"然后,俯首在银角耳边,低声说了一阵,才抬起头,冷森的语气带着得意与阴险,说道:"主人以为奴才这个主意怎样?"
银角双肩耸动,放声大笑:"哈哈哈...鬼灵使者既然早有安排,那个臭小子即便有通天本领也难逃一死,哈哈哈..."
鬼灵使者双眼发出剑锋一般锐利的光芒,在金袍之后,他的嘴角凝起一个狰狞的笑意。
银角叫道:"走!"骑着金鹿豹,率着众海灵往高小风飞去的地方飞了过去。
高小风在白雾中飞出了几十里,四下烟雾弥漫,白茫茫的一片,不分东西南北,而后面的几十只挟电咆哮的灵兽紧追而来。
就在这时,高小风看见前面烟雾开处出现了一个小岛屿,不假思索,他疾飞了过去,刚落在岛屿的陆地上,几十只灵兽也相继如电扑到,高小风正要一剑挥出,忽然,湖水与岛屿相接的边沿陡然亮起一片耀眼的蓝光,白雾弥漫的湖面顿时亮起一张巨大的光网,几十只灵兽尽数被光网拦住,灵兽发出悲惨的嚎叫声,紧接着一阵密集的爆炸声响起,它们被光网的能量爆得粉身碎骨。
高小风看得不由惊愕:原来以水为域,以陆地为界,这白雾茫茫之中竟有一个囚禁灵尊与灵兽的大禁制,以禁制与囚禁灵域莫能奈何的灵尊,又以灵尊来抵御要进入漂流岛的敌人,这就是灵尊阵。
高小风见追来灵兽被禁制所杀,便垂下了手中的金雕剑,转身打量着自己所置身的岛屿,岛屿不大,方圆几里,有一个山坡,山坡上生长着茂盛的森林,飞鸟绕林,山坡边有一座草屋,一片田地,一个老海灵手扶铁犁,赶着一头八腿,身红如火的海灵牛在耕作田地。
一老叟一牛,默默地耕作着,空气中间而响起一两声老叟苍老的吆喝声:"噢!哧!"山坡边的草屋上落下几只飞倦的鸟儿。
这里就象一片不染世俗尘土,安静的世外乐土,没有爱恨情仇,没有尔诈我虞。迎面一阵清风吹来,高小风只觉无比惬意!他久久沉浸在这种静谧的田园风光之中,犹如渴饮着甘露一般享受与陶醉。
"请问你是谁?"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使他从静谧的田园风光之中回过神来,不知几时,那个耕田的老叟已走到他跟前。这是一个白发白眉白须的老海灵,从他的头发可以知道他是一个土海灵,只见他两道白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满脸风雨吹皱的皱纹沧桑不已,健壮的身上是陈旧,随处可见补丁的衣裳,左臂下垂着一只空衣袖,竟是断了一臂,裤脚卷得高高,露出两条泥腿与赤脚。
高小风抱剑作揖道:"在下丑鬼灵,欲去漂流岛找几个朋友,被灵尊阵所困,好不容易逃得性命出来,来到此岛,叨扰老伯伯了!"
老叟眼中神色惊讶之极,似有不信:"你灵尊阵出来?可有启光玉符?"
高小风摇摇头,答道:"没有。但也因此吃尽苦头,还失去了我一个朋友性命!"想到丧命的白书子,高小风心头一阵巨痛。
老叟惊愕半晌,才说道:"你真是命大,我耕夫子活到这把年纪,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没有启光玉符,能够有性命从灵尊阵来到草屋岛。当真是天下第一奇异的事了!你真是好本事,我佩服极了!不知道你怎么称呼?老兄。"
高小风忙抱手说道:"我姓高,这老兄不敢当,只因在下容颜遭毁,早生华发,才显得如此苍老,其实在下不过二十多岁。"
老海灵耕夫子眼中神色更是惊骇之极,说道:"你只有二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