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的身体被折叠着,一双修长的腿被架起,后腰离开床面。
柳清歌已经就着这个姿势探了三只手指进去,令人口干舌燥的水声有规律的响起,相伴的还有沈九时不时的轻喘。
“柳清歌,你……你从哪里学的……”沈九哽咽地问道,却被柳清歌坏心地猛戳里面那突起的一点,受到刺激的他没能忍住呻吟,高亢地呜咽了一声。他那原本白净的皮肤由内而外地红润起来,像是被蒸熟了一般。
听到这一声的柳清歌心情好了不少,下身却更为怒张,有意无意地擦过沈九的腿根,还隐隐有往腿缝里蹭的迹象。
沈九毕竟不是第一次尝试与男人欢好,虽然不肯承认,但那种直击灵魂的舒爽确实使他有所期待。
他眯着眼,从缝隙里打量起柳清歌的性器。如记忆中一样的形状,与他一样也是很少使用的淡色,只是比他的那根更加的蓬勃粗壮,还有着微妙的弯曲度。
该死的,怎么这些天骄不仅天赋好,连下面都比寻常男子雄伟。
柳清歌察觉他的打量以及拧起来的眉心,还以为他想起了上次灵犀洞的糟糕经历,于是道:“这次不会弄痛你的,我有好好学。”
“谁让你学了!”沈九怒极反笑,破罐子破摔道:“你……你要是想做就赶紧进来!”
反正他现在欲火也被柳清歌点燃了,不管怎么样,先爽了再说,大不了就把这家伙当个趁手的物什,用了就用了。
柳清歌闻言挑了挑眉,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后面,只见原本羞不见人的地方已经洪水泛滥,颜色也深了不少,无论是横着还是竖着,都能轻松地撑开,看起来确实已经做好了准备。他随即抽出手指,在床单上蹭掉那层带出来的液体,一挺腰,抵在那还在一张一合的穴口。
沈九浑身烧的难受,只觉得小腹有一团火,急着灭。他摸到自己的东西,虚虚扶着,套弄了两三下,总觉得不是滋味,于是他催促道:“你愣着干什么……”
那声音不大,不似沈九平日里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语气,却也与什么祈求、期盼毫无关系,更像是想要下命令,却因为情欲而软柔了下来的半推半就。柳清歌听到这声音就像是染了火星,平白得愈加口干舌燥。
但他还是忍了下来,难得的机会,他不想再像第一次那样失败,他想让身下的人体会不到任何疼痛,安然无恙地与他一同极乐。
柳清歌余光一扫,撇到床侧边微微开启的一个暗匣,于是压着沈九的双腿,伸手往匣子里摸索,真教他摸出一个瓷瓶来。放到耳边晃了晃,能听出是种有一定粘稠性的液体。
沈九被他压着,还以为情事终于要拉开帷幕,却见他从自己存放私物的地方掏出来一个眼熟的瓶子,顿时大惊失色:“等等,那个是……不……呜呜……”
话说得有点晚,柳清歌的性器硬的快要炸开,远比沈九要更急迫。
放在床边还能顺手拿到的液体能是什么?难不成还能是毒药吗?
柳清歌没有多想,只大致用灵力扫了一下,就直接将瓶口怼进穴里,全数倒入。
沈九感受到后穴冰凉凉的触感,脑中回想起再洞窟里的记忆,极力地想推开柳清歌。但纵使他如何伸手,都只有手指尖能碰到柳清歌的小腹,根本使不上力气。
柳清歌还以为他这是催促,干脆利落的拔出空荡荡的瓷瓶,不留间隙地再度挺腰,猛地插了进去。
“唔啊!”
这一下入了大半,远远超过了手指能扩张到的范围。里面仍然紧致的穴肉被突然顶开,刺激的沈九昂头呻吟。
柳清歌蓦地轻笑一声,笑得沈九浑身发毛。沈九刚想骂他,就听见他说:“你方才承认你我结成道侣,现在就行此等事情,算不算是洞房了?”
他说完,没留给沈九回答的时间,在对方震惊的眼神里兀自抽插起来,柳清歌双手环抱着沈九的双腿抗在肩头,还时不时揉捏下大腿内侧的软肉。沈九其人看着精瘦,大腿里却藏着些柔软之处,昭示着他养尊处优的身份。柳清歌轻轻挺腰,试探似的,每一次都不完全深入,只戳到花心就算完事。
即便如此,也有得沈九舒爽的,他的回嘴全被卡在喉咙里,取而代之的是“嗯嗯啊啊”的呻吟。不消片刻,沈九就在无人抚慰的情况下泄了出来。
“这么快。”柳清歌又笑了,虽然只是轻轻的笑,但毕竟两人的距离实在是近,丝毫逃不过沈九的“法眼”。
沈九以为他嘲笑自己,登时怒火中烧,伸手扯住他的衣摆,道:“那我不做了!你放开我!”说着,企图把自己的双腿从柳清歌的肩头解放出来。
柳清歌倒是很上道,自己放开了钳制,静静看着沈九,却一点要退出来的意思都没有。
沈九刚泄过一次,腰上无力,废了半天力气才扭过身子,回收了自己双腿的控制权。然而一阵骚热从后面烧起,让他暗道不妙。
上次受到不明魔物偷袭后收集的汁液,其猛烈效果他再熟悉不过。虽然享受性事,但他可不像变成不堪的模样,连忙趁着神志还算清醒,让柳清歌与自己一起逼出毒性。
谁料,等沈九抬头看见柳清歌时,他的目光早已变得呆滞,耳朵通红一片,连带着脸颊和脖颈都慢慢变红,明显一副被药力控制住了的模样。
不好!
沈九大惊,此时他的身子侧在一边,后面还插着东西,行动分外不便,只好扭动上半身,伏趴过来,往前爬着企图逃离柳清歌那根明显胀大不少的“凶器”。
性器慢慢离体,沈九微微松了口气,谁料那东西的前端竟然卡住了,沈九浑身冒汗,一面用灵力压制愈烧愈旺的邪火,一面咬着自己右手拇指指节,缓慢的往前探。
他这姿势确实方便逃走,却也方便了身后的人。
柳清歌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扭动腰肢,吐出自己的下面。润湿的穴口已经红透,随着沈九的动作不断流出汁液,沁透了那根东西,还向下流淌,顺着沈九白嫩的大腿根,弄脏雪色的床单。
他不经意间咽了口唾沫。感受着温暖的巢穴慢慢离开,他心里涌出了强烈的不安感,于是猛地钳住沈九的腰部,极用力地撞了进去。
“啊嗯!!哈啊……”沈九猝不及防的被挺进最深处,上半身顿时没了支撑的力气,砸到了床上,柳清歌见他塌了腰,钩住他的髋部往上一提,片刻不停地又一次深顶。
硕大的物什重重擦过沈九最敏感的地方,又猛地顶开结肠,触及甚少有人侵入的地方。连续而剧烈的刺激令沈九一瞬间失了神,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邪火,一瞬间被烧遍了全身。
“不啊嗯……啊啊……”
沈九的理智渐渐被吞没,浑身无力地任柳清歌施为。他趴在床上,双手握拳收在前胸,来撑起一小片空隙以便呼吸。腰早就没了力气,每次瘫软下去,就会被柳清歌重新拉着,往他的东西那撞,直撞得沈九魂飞天外。
柳清歌没比他好多少。他这会红得发烫,浑身都烧起一阵红。他脑子里什么都不剩下,只想消掉小腹的一团火。
裹住他的那处也是火热的一片,滚烫潮湿软糯,每次抽离开来,还挽留着吮吸他,叫人欲罢不能,只想一直留在此处。
“啊啊……嗯啊……”
沈九的呻吟声不断,让人庆幸先前布下过结界,不然相比不到明天,整个清净峰都能知道他们师尊在床上的风采。
一场暴雨轰然落下,裹挟着狂暴的雷霆,轰隆作响,仍遮不住屋里碰撞的水声与竹床来回摇摆的吱呀声。
这场性事激烈而漫长,期间似乎有人来敲门传呼,但没人能抽出功夫搭理。
柳清歌格外偏爱后入,一个姿势从天亮做到天黑,做到沈九腿肚子发颤,连跪着的姿势都没有了,他还固执地拖着沈九从后顶入。
沈九已经不知道泄过多少次,身下濡湿一片,耷拉着的性器只能从前端可怜兮兮地吐出一两点透明的液体,很快便被床单吸了个干净。他沙哑的嗓音仍在断断续续地呻吟,还夹杂一些哭声。
“呜,你……啊……嗯……你别做了……”
“别再……啊唔……”
然而无人回应他的哀求。
柳清歌双眼猩红,死盯着他不肯罢手。
“呜呜,你换个……换个姿势………………啊……我,我的腰……啊呜……”
沈九忍受着腰部传来的酸痛与身后连续不断的快感,终于忍耐不住彻底哭了出来。
抽抽噎噎的动静惊醒了柳清歌,他一愣,连忙翻过沈九的身子。
后者一翻过身,便伸手挡住自己的双眼,不肯让人看见自己的窘相。
“你,你别哭……”柳清歌一出声,声音是意想不到的沙哑。因为药力,他四个时辰只去了三次,犹未知足。看见沈九竟被自己做哭了,有些手足无措,伸出袖子想给他擦擦,却被沈九一掌挥开。
“我不做了……你走……呜呜……”
“咳嗯……”柳清歌清了清嗓子,看着沈九通红的双眼,媚态的神情,极为不舍地俯下身子抱住他,在他耳边缓缓道:“我只是换个姿势…………”
“?!滚啊…………啊唔…………”
嗯,结束的只是白天,夜晚才刚刚开始呢。
暴雨过后的清静峰四处弥散着泥土的水湿气,清晨残存的雾气湿湿润润,萦绕着山峰上无处不在的竹。
经过夜雨的洗礼,那竹节变得更加油绿,散发着生机勃勃的气息。
不同于空山雨后的焕然一新,它们的主人沈九明显有些行将就木般的死气。已经到了早会的时间,他却还不着寸缕地趴在床上,四肢绵软,整张脸埋在软枕里,一动也不想动。
柳清歌已经醒了,长期晨起练剑的习惯形成的不容违抗的生物钟在今天也不太顶用了,竟是此时才刚刚睁了眼。
他看了一眼外面大亮的天色,心知已经迟了。于是调动灵力,向二百米外的弟子居所探去,远远的锁定了熟悉的灵力波动,言简意赅地传音过去。
“明帆。我与你师尊过劳,今日不去早会,你去通报。”
早早起床正在例行晨读的明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认出了这个声音来自自己最为崇拜的百战峰战神,心下难言激动,立即撂下书往穹顶峰奔去。
等等,不对啊!明帆深思。柳师叔怎么会在我们清静峰?他师尊为什么不亲自下达命令?据他所知,昨日师尊并没有出门,怎么会过劳呢?
想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明帆索性不再想,慌慌忙忙跑着去报信。
听到这个消息的诸位峰主神色各异,有些心底惊骇,有些了然。唯有岳清源的双色在桌下缴地死紧,呆愣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木清芳叫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岳清源收回心绪,勉强调整好难看的面色,重新镇定下来,沉声道:“上次在幻花宫发生的事,各位都已经知道了。尚清华已经叛逃,不知所踪,这件事就先放到一边。
之前无间深渊莫名开启,导致近期人魔交汇之地异动频频。边境隐隐有支持不住的迹象,皇城向我们各派发来求援信息,各位怎么想。”
峰主们纷纷正色道:“自然义不容辞。”
“那每峰便派遣五到十名筑基期,足以独当一面的弟子共同组成队伍,前往边境处支援。哪位峰主愿意带队?”
齐清萋左右扫视了一圈,说道:“以往这种事情都是柳师兄一马当先,今日他不在这里,若是……”
“那我早会结束后去百战峰问问。”岳清源脸色极差,在言语时看得出还有些恍惚。
矗立一旁,为师尊记录早会内容的明帆有些怯生生的说道:“那个,掌门师伯……柳师叔好像在我们清静峰上……”
岳清源不自觉闭了眼,声音听上去略带一丝哽咽:“我,随后去……”
竹舍内。
柳清歌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床边盯着一动不动的沈九看。
后者依然保持着早上的动作,只是呼吸声明显了些。
双方僵持许久,才听见沈九有气无力的怒喝:“姓柳的……你真是个畜牲……”
他昨天真正见识到了柳清歌的体力有多好,从下午,到凌晨,几乎从不间断,姿势都没什么变化。刚释放出欲望,转瞬便又挺立起来,让沈九恍惚间觉得他是从没有软过。
“是你身子弱。”柳清歌淡淡说道,看上去一点疲态都没有。
昨日不知怎的,柳清歌也有些纵欲过度,此时下面有一点疼痛感,但更多的是清空欲望后的通体舒畅。
他见沈九闷在软枕里,说话都费劲,于是伸手掰着他肩膀,帮他翻了个身。
“你!”沈九刚想反驳,自己可不像柳清歌那个猴似的整体上蹿下跳,就因为翻身时牵扯到腰臀而疼得龇牙咧嘴,也不顾上嗓子干涩,大声而嘶哑的喊道:“你别碰我!”
柳清歌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厌烦自己,顿时缩回手,眼神带着些小心,俯身问道:“你还好吧?”
沈九一把扯住他垂下来的头发,死死拽着,低声骂他:“畜牲,下次你来试试啊!”
见对方抿嘴不说话,沈九更生气了,又用力拽了一下柳清歌的头发。柳清歌忍受着头皮传来的同感,只是顺着他的力道往下垂头,也不言语。
“闷葫芦!”沈九看到他这副模样,又骂道。
“咚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门外是岳清源。
只听见清冽的声音缓缓唤道:“清秋师弟。”
“……”沈九顿时不想做声了,松了手,朝着仍盯着他的柳清歌挥了挥,示意他去应付。
柳清歌听话的紧,转身去开门。
“吱呀”一声后,是久久的沉默。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见柳清歌从竹舍里出来,岳清源还是感觉心口发凉。
岳清源遥遥往室内看去,依稀看见帷幕里,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侧躺在竹床上,薄被半盖不盖的搭在腰上,慵懒又疲惫的撑着脑袋,朝门这边看。
“掌门师兄,有什么事?”柳清歌顺着他的眼神也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从他的角度,能将那人看的更加清楚。三千青丝散落,衬得沈九那不常见光的皮肤愈发莹白,颗颗吻痕像散落在洁白绢布上的硕果,分外明显。昨夜的风露将他整个人喂养的平白生出几分媚态来,就映在那人凉薄的眉眼中。
柳清歌与岳清源几乎同时转过头对视,双方眼里都有些晦暗不明。
岳清源又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没有发问,只道:“今日早会商议着前往人魔边境支援一事,柳师弟可愿带队前往?”
“我……”柳清歌欲言又止。
若放在平时,他自然是首当其冲,但猛然想起床上的人,他又有些犹豫。
边界之地与宗门相距甚远,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他与沈清秋的关系才稍稍缓和,他实在不舍。
两人静默间,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冷笑,随后沈九清冷又沙哑的声音响起。
“掌门师兄,我与清歌同去。”
门口的两人一惊一喜,还未做出回应,便听见沈九又扔下惊天大雷。
“我意欲与清歌结为伴侣,就在出发前设宴做席以做公示。”
“小九!”岳清源失声大喊,却被沈九凉凉打断。
“虽然我与柳师弟皆为男子,无法育得子嗣,想必也不至于人人喊打。宴席一事,就劳烦掌门师兄代为操劳了。”
柳清歌少见的喜形于色,甚至激动得发抖。而岳清源也在发抖,他身形有些摇晃,冲屋内喊道:“小九!我们好好聊聊,你莫要赌气!”
“师兄说笑了,沈某虽不才,但也是个有思考能力的正常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沈九态度冷硬,咬着后牙一字一顿,淡漠疏离的声音一一砸在岳清源心尖,使他遍体生寒。
只听他说道:“宴席便设在援军开拔的前一天,还请掌门师兄广、发、请、柬,多、多、费、心!”
“好点了吗?”
柳清歌半坐半躺地倚着,怀里圈着头发乱糟糟的沈九。
最初柳清歌激动得冲过来抱他时,沈九还有力气挣扎,渐渐发现无论如何柳清歌都不放手,便索性放弃,闭上眼不理他。
沈九感觉并不太好。
腰臀像是碎过,又疼又重,嗓子也哑的紧,还有些发热。
柳清歌抱着他时一直为他输送着灵力。他的灵力波动清冽冽的,像是一汪寒泉,涓涓流入沈九的四肢百骸,渐渐抚平了他倦惫的身心。
但沈九没搭理他,懒洋洋地不动弹。
“不然让木师弟过来给你把把脉。”柳清歌又道。
沈九脸色瞬间变了变,又很快调整过来,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无声的表示拒绝。
柳清歌怀里一空,他愣了愣,随即也坐起来,静静地看着沈九。
“你怎么还不走?”沈九看了眼屋外的天色,皱眉浑了身边人一眼。
柳清歌也不恼,淡淡道:“想送你东西。”
“什么东西?”
“……你自己去挑。”
“?”沈九一脸不可理喻。
“……”柳清歌沉默了片刻,自知理亏,说道:“你想要什么都行。”
“我……”沈九脸色变换,扫了一眼面色如常,耳廓有些发红的柳清歌,心里觉得好笑,骂他道:“你难不成是想送我聘礼?”
他一说这话,柳清歌耳廓隐约变得更红,他低声说:“行。”
沈九觉得好玩,又道:“那聘礼和嫁妆都得你出。”
“为什么?”
“你作为与我同宗的师弟,为师兄出一份嫁妆不是理所应当吗?你又是婚典的男方,理应要准备聘礼不是?”
沈九存心逗他,柳清歌倒真听进去了,思索片刻,竟缓缓点头,道:“你说得对······”
“哈哈哈哈。”
没想到柳清歌这么好忽悠,沈九顿时笑得仰倒。
在从窗隙透进来的一屡阳光中,沈九眉目舒展,将他原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梳理尽数冲散,像是春日融化的雪水,澄澈而甘甜。他好像是觉得透进来的光晃眼,抬起手臂挡住那片阳光,目光转过来看向柳清歌,面上还残留着笑意。
那笑与以往都不同,不是皮笑肉不笑的冷嘲,也不是练出来的维持场面的假笑,就是真真切切的欢快,是柳清歌从未见过的舒缓。
柳清歌一时间怔愣了,喉头滚动了几下,情不自禁的俯下身,衔住了那人的唇瓣。
两人的眼神交汇,沈九看见了柳清歌眸底的眷恋与柔情,被震得心中一软,并没有推开这个莫名的吻。
唇齿相交,温暖又柔软,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在难得的温情中,时间被寂静冲淡。直到日光缓缓移动到两人脸上,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分开。
柳清歌撑着身子,与沈九对视良久。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我们走吧······”沈九有些尴尬地说。他倒没想真要柳清歌给他买东西,只是一直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先出去转转也好。
“嗯。”柳清歌只穿了里衣,他环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自己那件皱皱巴巴的白色外裳,上面还有一大片干涸了的水渍,又陷入了沉默:“·······”
沈九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又笑出声来。
昨日暴雨,今天的天便晴地让人有些晕眩,好在沈柳二人都是修行之人,并不将这份燥热放在眼里。
清净峰里没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规矩,像这样热的天都不会进行户外的训练,练剑的时间也挪到了傍晚。此时的清净峰只有此起彼伏的鸟叫蝉鸣与风掠过竹叶时的沙沙声,衬得这里愈发的宁静。
柳清歌今日穿得件淡青色的外裳,在衣领交叠处,有层层叠叠的竹叶暗纹。这是沈九的旧衣。
他踏过竹舍的门槛,在沈九身后撑起一把伞,探到前面为他遮阳。
沈九实在太过白净,仿佛夏日的一点点阳光都会烧毁了他。柳清歌想他应该是从不站在太阳下,才养出了这样一副皮囊。
沈九却挥开了那把伞,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神色有些讪讪。只听他干巴巴地说:“不用,我从不在晴天打伞。”
看着柳清歌疑惑的目光,他轻轻叹了口气,假装不在意的又道:“我以前吃过药,晒不黑的。走吧。”
他说着,率先离开,柳清歌站在他身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他心情不好,也不在多问,收伞跟上。
山下是一片热闹繁荣的景象,临近端午,还有不少人在湖中练习划龙舟,沿岸的商贩也多是卖些端午节时兴的小玩意。出来买些手工补贴家用的妇人们骤然看见衣冠楚楚,貌若天人的沈柳二人,顿时兴奋起来。
“两位公子,两位公子!奴家这里有放了艾叶的香包,要不要带一个回去呀?”
“这鸭蛋和粽子,都是家里自己做的!香的很!”
两人的周边顿时围上来好几个推销的妇人,沈九倒没觉得心烦,只要是递上来的东西,他都会买下,让柳清歌给他付钱。
见他好说话,有个妇人大着胆子探问道:“这位公子真是面若桃花,不知家中可有婚配?我家小女年芳二八,长得哟,那叫一个水灵!”
“他有婚配!”柳清歌一把隔开那人,将手里的银钱撒开,便拉着沈九快步离开。
沈九被他拽着,脸上有浮现出笑意,他在后面抱怨:“刚刚那个大娘认识我,我总在她家买酒。”
柳清歌停下脚步,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沈九便又说道:“她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嘴巴,不出三天,怕是全城的人都知道我婚配了。”
“知道了便知道了,本来就是事实。”柳清歌道。
“可他们也认识你,你反应那么大,估摸着都能猜到与我结得良缘的人是你了。”
柳清歌并不经常与山下的人接触,于是问:“认识我?为什么?”
“你救了人,你都不记得的?”
“哼。”柳清歌不明所以的哼了一声,再说话时声音很低,“猜到就猜到,本来也是事实。”
沈九听到了,但没搭理他,柳清歌便朝他走了两步,贴上来问:“难道不对?你不就是要与我结亲?你说话。”
沈九存心逗他,就是不说话。两个人在长街上紧紧贴着,时不时因为步伐不一致而磕碰一下。这条街上多是晚上营业的店铺,虽然白天人少,却也有行人,看见这一幕,都交头接耳的谈论着什么。
感受到他们探究的目光,沈九感到有些不舒服,不自觉地挺直了些脊背。柳清歌却向来都是不在意这些的,他只冷冷地扫视了几个尤其过分的人,便吓得一众行人噤了声,感受到身边的放松了一些,就又靠上去缠着他问。
“······”沈九依然沉默。
从前他最恨柳清歌这副唯我独尊的高傲样子,好像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法干扰他半分,如今却是有些讨厌不起来了。
他微微抬起头看向柳清歌那双深灰色的眸子,只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嗯。”
沈九轻轻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