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表情严肃,身着深色套装的女人趋前问道。
“我是。”于苹仰起了头,拂开长直头发,晶亮的眼眸混着莹光。“有什么事呢?”
“麻烦你到里面谈一谈,我们翟院长想见你”“哼,他总算顶不住啦?愿意跟我们谈了?”何宏青挺直腰杆拉着于苹起身。“走!我陪你进去。别怕”
“对不起”曾晴漠然地阻绝何宏青的跟随。“我们翟院长只想见于小姐一个人。”
“这”何宏青不放心地看了看哀毁神伤的于苹,力争道:“我是她的好朋友,让我陪着她行不行?”
“不行。就她一个!”曾晴断然摇头,轻扶于苹的肩膀,指引道:“于小姐,麻烦跟我走吧!”
“宏青哥,我可以应付得来你放心。”
于苹轻轻颔首,直起腰杆踩着坚定步伐进了那栋曾令她伤心欲绝的建筑里。
祥类医院主管会议室
“于小姐,关于令堂的过世,我们也觉得遗憾。但是,根据初步调查,令堂的死并非是我们医疗的失误,现在还在调查细节当中,#x5f88#x5feb会有正式报告出来”
“不是说院长要跟我谈吗?他在哪里?叫他出来!”于苹不耐烦地别开脸。
“小姐,我已经得到翟院长充分的授权。有什么意见跟我说就行了”
曾晴照本宣科把老板的意思传达,递给于苹一张现金支票。
“这里是二十万的现金支票,是我们院长的一点心意。麻烦你先安抚外头那些人,让我们医院能正常的营运。于小姐,相信你也是受过教育的明理人,应该不会为难我吧?”
“抱歉,我不想跟你谈,应该对我交代的是翟昊类。”
于苹固执地扬起下巴,眨动卷而翘的眉睫,坚定道:“至于这个?对不起,我不要!”
“唉,于小姐,何苦这样为难我?”
“不是为难,是我不接受你们的推卸责任。”
拿起薄薄支票,她万般不屑地往上抛出去。“别想推卸责任,我妈明明可以活得过来,是贵院的医师当作没看到似把她晾在一边,是你们眼高于顶,摆明看不起穷人!”
“小姐,你冷静点,现在争执孰是孰非没意思嘛,等正式的调查报告出来,我们一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曾晴拾起支票,拉起她的手低声下气道:“拜托你收下,先让你那帮乡亲父老撤下行吗?麻烦你行行好,我也是领薪水的,不要让我难做事嘛”
“哼区区二十万就想打发我?告诉你老板,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于苹执拗地甩手,那张支票再度飙落地上。
“于小姐!你”曾晴已经被翟昊顃叮得满头包了,现又被于苹一闹简直耐心全失。
她火气一升,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破口大骂:“让我挑明告诉你,想跟翟家拼?省省吧!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这二十万要拿不拿随便你就怕你从今尔后连一个子儿都拿不到!”
“曾小姐,你不要再浪费唇舌了。”相较曾晴的失控,于苹倒是神闲气定。
她弯腰拾起跌落地板的支票在指间扬着,一面咬着牙一字字清楚道:
“请你们院长出来吧!我很有兴趣听听看,贵为企业霸主优秀的传人,这二十万怎么拿得出手?”
“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曾晴发起飘来。“我们院长是随便人想见就见的吗?也不撒泡尿照照?那副穷酸的样子呸!”
“恼羞成怒啦?没用的。不管你怎么羞辱我,今天我非要见到翟昊顃不可!”
“吵什么啊?!是谁在找我?”
激烈唇枪舌战之际,蓦地透冷寒酷又低哑的嗓音森森然传入两人耳际。
“院长你你来了?”
一见顶头上司出现,曾晴像消了气的气球似,颓丧羞愧垂下头。
“原来,你都是这样办事的?”他恶狠射给她一记冷漠白眼。“啧,我真是服了你嗓门大可以解决问题吗?”
“院长,不是我是于小姐她她”曾晴委屈地看了眼于苹。
“算了,你走吧,这里交给我,我自己来处理。”不耐烦地大手一挥,翟昊顃直接往会议桌旁坐定。“于小姐,请坐。”
“对不起,院长”曾晴惟惟诺诺地鞠躬道歉。“属下办事不力,下次一定改进。”
“走吧走吧,我没时间听你嗦!”他加重分贝,直接了当赶走她。
一旁冷眼旁观的于苹,在一瞬间便让这男人的豪情霸气给完全震慑!
翟昊顃外表的出类拔萃无庸置疑,他天生的统领气质从宽阔的额头,及自信精锐的眉眼之间散露无遗
他的眸光犀利且带着杀戮之气,于苹坐在他正对面,勇敢如她仍不自觉敛收眉睫,就是不敢直接对视他的凌厉。
“听说,于小姐对我所提出二十万的道义补偿,非常不以为然?”
他快速抽过她夹在指间的支票,仅只短短半秒的触碰,强猛的高压电流已触得她心跳狂乱不已
不可否认,这个男人有着超级致命的吸引力。
“翟先生”她深深吸口气,勇敢抬起头直视他的目光。“一条人命在你眼中只值二十万吗?”“你误会了。这只是一笔安慰金,不是赔偿;况且,我们也不须赔偿。”
翟昊类换个轻松的坐姿,俊逸的颊边勾起深深的笑意。
他看着女孩如纸纯洁无瑕的脸庞,两潭清湛的水汪晶眸直接映照女孩的单纯无害。
无以名状的特殊吸引,在他保持多年的沉淀平静,一直稳若泰山的心底产生微妙的拉锯、纠结。
“翟先生,明明是你们延误我母亲的病情害她无辜丧命的,你不能昧着良心推卸责任!”于苹激动握起粉拳,透亮眸中泛起水雾
“请你冷静!”他耐住愠怒,努力以平和的语气劝慰。“这个社会不是如你想要怎样就怎样的!凡事要讲证据啊”“是啊,谢谢翟先生的提醒。”于苹抿着唇,以委屈无奈的鼻酸语气控诉:“有钱能使鬼推磨,穷人只能凡事自求多福,死了活该!是吗?!哼休想我会轻易屈服。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于苹一定对你们祥类追究到底!”
“你当然可以追究到底。但是,你不能不讲道理”
他吐口气,点点头,双眸直直瞅住她倔强的红唇,心底莫名激荡
“你承认错了?”于苹露出胜利的浅笑。
“不,我们没错。”他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报告没出来之前,谁都不能定我们的罪当然,令堂去世叫人遗憾,该负的道义责任我不会闪。在一切都浑沌不明的此刻,可不可以让我们打个商量?”“你说什么?”不解蹙起秀眉,于苹看着对面男人满怀自信的浅浅笑容。“你想商量什么?”
“请收下这二十万,然后让你的亲朋好友离开,不要扰乱医院的营运和声誉。其它的是非对错,全交给律法来定夺。可以吗?”
“哼,终于你也知道怕伤害名誉了?”她挺起胸膛,轻柔却带些反讽地。“还以为你们是什么都不怕的呢!”
“于苹小姐,请直接告诉我接受或不接受?其它废话少说!”
他的愠色压不住了
平坦的额际浮上几条青筋,高耸英挺的鼻梁咻咻的喷气。
“我、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请先息怒”
从他不住地深呼吸,于苹知道自己触到了这个骄傲男人不可侵犯的威严。
“#x5c3d#x7ba1你不高兴,我还是要说这样太便宜你了。我不接受!”
她鼓起勇气,坚决摇头。“要我撤人可以,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喔?你还能有什么条件?”
外表清纯简朴的于苹,内里藏着捉摸不定且难以猜透的心思,翟昊顃再次打量她秀丽的五官,突然间,对这固执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产生浓厚的兴趣。
他真的很好奇,年纪小小的于苹会有什么大不了的筹码,足以用来跟一个大财团周旋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