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不在意,撇了眼桌上的全家福,站在最中间的男人是保守的乡绅,也是旧秩序维护者。
旁边的夫人显然和丈夫一致,特意穿着路易十四时期的服装拍照,就是为了留住那个时代法国的荣光。
可事实上,那个守旧的波旁王朝早就不堪一击,时势造英雄,波拿巴正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英雄之一。
只是革命者,终究会成为时代的靶子,被利益受到损害的人生吞活剥。
可在这之前,裹挟着大势,他终究创造出一番伟业,只不过在这伟业的脚下,是累累白骨。
而玛丽安的父母,估计就是这大业下的牺牲品,因为想要维护既得利益,却最终被逼家破人亡。
果然,玛丽安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我原本是乡绅地主家的小姐,一家三口生活在布列塔尼,无忧无虑过了好些年。可在我七岁那年,波拿巴上位了,我家就再也没好日子了,家里一次次被骚扰,父母也三番五次被人羞辱,为了活命,我们不得不把祖传的土地卖掉,就连房产都没保住。”
“之后离开家乡,在外面居无定所,那种□□如影随形,渐渐的父亲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母亲身体也不好。终于有一天,因为貌美,我被人盯上,那群恶魔想要强买我,父亲不肯,被他们活活打死。而母亲最终受不住,吃了安眠药,再也没醒来。”
“我沦落为交际花,以前年轻漂亮,被一位大人物看重,从他嘴里我才得知,原来我家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波拿巴党害的,是有人想要我家的产业,于是一次次打压我的父亲,就连我们离开了都不放过!”
“他们凭什么这么做?!”玛丽安双目赤红,咬牙切齿。
“不是所有的波拿巴党人都如此,可以说大部分人其实有理想有抱负,当然,在党群里,害群之马少不了,”苏叶实事求是,“你如果恨,应该找当初害了你父母的人报仇,而不是同为波拿巴党徒的奴瓦蒂埃。”
玛丽安不听,只咬牙切齿问,“那他是好人吗?他有没有做不好的事?”苏叶避开她的视线,突然道,“这房子原本属于谁?”
玛丽安不明所以,然后细细回想,“好似一位老妇人,她儿子死在战场,房子就到了他手里……”
她嘴角逐渐翘起一抹嘲讽,“看,这不就是证据,他们的战争害死了老人的儿子,而他还霸占老人房产。”
“好吧,我承认你是对的,维尔福家族……并非善类,奴瓦蒂埃先生自己是波拿巴分子,他儿子却是保皇党,不久将迎娶国王心腹重臣圣梅朗侯爵的女儿,然后成为整个法国权势滔天的人物,他们都是合格的政治生物。但谁让这是国王陛下盯上的凶手呢,你不能动,动了就要付出代价!”苏叶耸肩,一派轻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