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又闷又热的宫殿内待不住,就跑去御花园那颗大榕树下的假山里躲凉。
那假山设计精妙,夏天有穿堂风过,还有数条小溪从中流过。
溪水非常清凉,冰冰凉凉的可比冰块舒服多了。
宫内地位比她高的都走了,整个皇宫可不就她最大嘛,于是淑妃毫不客气地霸占了这一处,让人在里面摆了躺椅和吃食,整日待在里面不出来。
兴致来了,还会脱了鞋袜玩水,宫人怕淑妃不合规矩的做派被外人知道,少不得又要受惩罚,干脆不告诉任何人。
因此也就没人知道,淑妃天天待在里面,且早出晚归,整日待在假山里。
那天也是如此,半下午的时候,淑妃躺里面昏昏欲睡,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那声音是顺着风声传过来的,感觉离得还有点远,可因为角度正好,又有风,因此即便听的不甚清楚,倒也断断续续听明白了。
说话的人正是张才人和柳贵人。张才人在劝柳贵人喝打胎药,声音里带着哀戚,却分外坚决,“我也是没办法,这是我的孙子,怎么可能不心疼。但王嫔娘娘已经知道了,要是告诉皇上,你和老四就完了。为今之计,只能毁灭证据!”
“可是才人,皇上就算知道,我们也可以说是皇上的孩子,宫里已经快十年没有孩子出生了,皇帝肯定会很高兴,只要我们布置妥当,王嫔没有证据,告状也是污蔑,”柳贵人不愿意。
自己进宫也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怀上一个,虽说和四皇子好上了,但也不确定这孩子就是四皇子的,毕竟那前后,她也不是没侍奉过皇上。
再说了,四皇子的又怎么样,只要皇上认了,不就好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明白呢,王嫔之所以敢肯定,孩子不是皇上的,就是因为皇上不能生啊!”张才人道。
“什么?”柳贵人惊讶。
“闭嘴!”皇帝听到这里,恼羞成怒,指着淑妃气得说不出话来,整张脸涨得通红。
淑妃吓了一跳,嗫嚅了一下,还是倔强解释道,“这不是我说的,是当初张才人和柳贵人说的,我只是听到了。”
“淑妃!你还敢说!”皇帝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块,生啖其肉!
“好了,皇帝,你莫要做出被戳破后,恼羞成怒的样子,这样才叫人怀疑,”太上皇不轻不重敲打了一句,对淑妃道,“你继续说,张才人还说了什么。”
淑妃怯怯地看了皇帝一眼,嘴皮子利索接上,“张才人说,皇帝的身子,早就不能生了,谁知道五皇子是谁的种。皇帝自己也知道,所以对五皇子一直不冷不热的,碍于皇后的面子,以及自己的尊严,才没有说出来。”
“呵呵呵,好啊,真是给她脸了,编排皇上不算,竟然还敢编排小五!”皇后简直要气笑了,这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