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碗上倒扣着瓷盘保温。
孙天佑叮嘱过李绮节,他外出应酬时,如果过了酉时还未归家,就不必等他回来一道吃饭。
当时他的口气很欠揍,“我可舍不得让娘子在家挨饿,而且把娘子饿坏了,咱们怎么在床上尽兴?来个一两回,娘子就得哭着怨我欺负你。”
说完这句话,他目光向下,直勾勾盯着李绮节丰满的胸脯看,双手很不老实地钻进小袄里,左手试图攀登高峰,右手悄悄探向最敏感的双腿间,双管齐下,上下摸索。
光天化日之下,穿着衣裳胡作非为一番后,他还不知餍足,把满面赤红、几乎要化成一泓春水的李绮节抱到南窗下的软榻上,俯下身,解开方才云/雨时没有彻底脱下的小袄。
这会儿才是裸/呈相对。
一簇鲜浓花枝从窗口斜挑进厢房,粉色花朵紧紧挨在透雕仙桃葫芦窗棂上,明亮的日光无声无息漫过柔和如烟的柳芳绿花罗窗纱,洒在赤、裸的脊背上,滚落的汗珠像一颗颗晶莹玉润的璀璨琉璃。
宝珠抱着一捧莲蓬从廊檐前经过时,李绮节简直羞愤欲死。
孙天佑却格外兴奋。
最后,兴奋的孙天佑被李绮节用一把棕叶蒲扇劈头盖脸抽了一顿。
孙天佑外出赴约的时候,李绮节夜里会等他回来一块用晚饭,当然她不会可怜巴巴一直等到深更半夜,饿坏了肠胃,谁替她受罪?
一般她最晚只等到戌时一刻,没等到人,她就自己吃饭洗漱,等孙天佑回来时,再陪他坐着说说话。
有时候看孙天佑实在吃得香甜,她也忍不住跟着吃一小碗。天天加餐的效果是很明显的——最近她的脸蛋是越来越圆润了,脱下衣裳,一双雪白光泽的胳膊,如一对肥嫩鲜藕。胸前鼓胀也一天比一天饱满,衣服底下像揣着两只胖乎乎的兔子,孙天佑眼馋得不行,每次有机会都要上下其手,摸摸啃啃。
前几天李绮节揽镜自照,发现自己好像有双下巴了。
她告诫自己:必须杜绝夜宵。
但是孙天佑却专爱和她作对——他的吃相实在诱人了,旁观的人光是看着他吃,就觉得胃口大开,恨不能和他一起大嚼。
在外应酬,酒水是管够的,但不一定能吃饱,孙天佑今天显然饿极,把半盅砂锅鱼头豆腐汤淋在热腾腾的米饭里,就着一盘酱腌嫩姜、一碟高邮腌蛋、一碗桂花腐乳、一盘虾仁拌干丝,稀里哗啦,连吃三碗汤泡饭,才停下筷子。
等他吃饭的速度慢下来,李绮节移开流连在菜碗间的眼神,轻声道:“唐长史为人如何?”
孙天佑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比金长史好应付。”
李绮节轻轻舒口气。
孙天佑让丫头进来撤去桌上的残羹冷炙。
两人移到里间,李绮节脱下绣鞋,盘腿坐在架子床沿,孙天佑歪在脚踏上,把头靠在她怀里,让她接着为他梳发。
帐幔密密匝匝低垂,彼此的呼吸交叠缠绕,缱绻而安逸。
说了些今天在唐家的见闻,孙天佑忽然挑眉,“今天在唐家门口碰到金家大娘子,她问起你,还让我把一样东西转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