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忘了他谢无陵么?
殿中三人暗流涌动,高坐宝座的淳庆帝将下方的情况,尽入眼中。
果然,这个谢无陵对沈氏余情未了。
只如今看来,襄王有梦神女无心,他那些心思怕是要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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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接风宴,从开始到结束,谢无陵都未得到沈玉娇一个眼神,更别提说话。
无论去哪,沈玉娇身旁都跟着裴瑕。
旁人都赞他们夫妻真是愈发恩爱,就连扈将军也道:没想到这位裴丞相竟是个守妻奴,眼里竟全是他这位夫人,再看不到旁人了。
谢无陵心下冷嗤。
可不得看严实么?倘若当年裴守真能这般上心,哪还有他谢无陵什么事。
现下倒知道当做眼珠子般重视了,呸!
及至亥时,宴会散去。
裴瑕扶着沈玉娇坐上马车,夫妻俩皆生出一种终于结束的放松之感。
可马车出宫门不久,便听得一阵马蹄疾行声。
裴瑕直觉不妙,下一刻,马车停下,外头传来马夫讪讪禀告声:郎君,有位官爷拦在咱们前头呢。
马车里静了一静。
沈玉娇眉头轻蹙,惊讶,也不是很惊讶。
以谢无陵那个性子,若不追上来,才叫稀奇。
裴瑕道:玉娘,你且在车中,我去会会他。
沈玉娇看着他,嫣色唇瓣翕动两下,最后只道:好好说,别动手。
裴瑕:我有分寸。
说是这么说,沈玉娇仍是放心不下。
等裴瑕掀了车帘出去,她坐在车里,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
隔着一层石青色蒲桃纹车帘,两个男人的对话声传来。
裴瑕道:不知谢将军有何指教?
谢无陵:指教谈不上,只是来与故人叙叙旧。
裴瑕:我与谢将军也算不上故人。裴丞相这话未免无情了些。
谢无陵道:怎么说,当年也是你留了我一条命,这份恩情,我一直记着,从未敢忘。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很重,说得很响。
沈玉娇知道,是说给她听的。
裴相夫人也在车里?多年未见,我也合该与夫人见个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