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自也感受到贤妃投来的目光,面色一阵青白,又如被踩到尾巴的猫儿般激动,咬牙道:怎么,如今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见我这般,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可我告诉你,杨宜兰,我若倒霉,你也讨不了好!
贤妃见她眼中的癫狂之色,眉头蹙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如今落到这一步,皆是你作恶多端,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装,你继续装!锦华啐她一口:人人都赞你品行高洁,宽厚贤德,可你是个什么德行,我心里可跟明镜似的。呵,现下想来,也难怪那裴守真会投了你们母子俩,还真是蛇鼠一窝,整个一伙道貌岸然、装模作样的卑鄙小人!
她骂得难听,贤妃身侧的嬷嬷听不下去,忍不住呵斥:我们娘娘清名,岂容你在此大放厥词!
锦华冷冷乜她一眼:本宫说话,何时轮到你这老奴插嘴了?贤妃,这就是你管教的奴婢,如此尊卑不分,以下犯上?
若放在从前,贤妃定要教训嬷嬷两句。
然今时不同往日,她只朝嬷嬷挥了挥手:你自摆饭菜,莫要多言。
又神情平静地看向锦华:你此次犯下此等滔天大罪,陛下震怒,群臣激愤,长安民众也都义愤填膺,齐齐要求衙门给个交代。陛下已命三法司协理此案,一旦核实罪证,按照大梁律法,剥夺一切封号,玉牒除名,满门抄斩。锦华,你如今一介阶下囚,还真比不得我宫里的嬷嬷身份贵重,又何来尊卑不分,以下犯上之说?
杨宜兰,你怎敢如此待我!锦华双眼发红,死死瞪着贤妃:你就不怕我将你做过的事说出去,拉着你一起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贤妃美眸轻眯,果真是拿着把柄要威胁她。
只是不知这把柄,是否是她想的那样。压了压眉眼,再次掀眸,她的神情也透着几分怫然:你是想拿寿安的事威胁我?那你可真是大错特错,愚不可及了。
你利用她作恶之事,她已如实与我坦白,我也向陛下脱簪请罪,愿承担教女不严之罪。是,她是我的女儿不假,但她蠢钝到再三被你诱哄利用,心思也变得如你一般歹毒,这样一个女儿,我便是不要也罢。
倘若你想拿此事做文章,那你尽管做。顶多舍了寿安一条命,亦可保全我与缙儿的大义名声!
贤妃一副壮士断腕的悲恸,锦华却是连连冷笑:t谁说我要拿寿安要挟你寿安本就是颗不堪大用的臭棋,年初她做出那等事时,你没弃了她,我都觉得好笑,笑你心慈手软,更笑那裴守真懦弱无能,明知是寿安暗害他的妻小,他竟能憋得下这口恶气,继续效忠你们母子俩。呵,这些读书人就是迂腐,读书读傻了
贤妃听得锦华这话,唇瓣紧抿。
果然,锦华手中有着她不知道的把柄。
稍定心绪,她看向锦华:除了寿安,你还能以何要挟我?
啊呀呀,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要挟,我这是要与你做个交易。
锦华抬手扶了扶鬓发,腰背也挺得笔直,望着贤妃,长眸中难得浮现一丝真诚:说句实话,我皇兄后宫那些女人里,非得让我挑个顺眼的,还真就是你。你有耐心、有手段、有城府,又养了个好儿子。你们母子若笑到最后,我也能过些安稳日子。不像淑妃母子,那贱人养了个狼心狗肺的魔王,若叫他上位,我怕是没多少日子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