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持中馈,听起来体面,真握在手里,费神又费力。
沈玉娇昨日听到王氏那么快交出对牌钥匙,还有些担心,这差事会不会落在自己头上。转念一想,裴瑕都答应带她去长安了,她应该也管不了。
没想到这人竟然将长房的私账都交给她,公账却交给了三房的五娘子裴漪。
那位五妹妹,沈玉娇有些印象,清秀斯文不怎么爱说话,每回家宴或是聚会,裴漪就坐在角落里,有时目光对上了,她只露出个和气腼腆的浅笑,便很快低下头。
裴瑕突然提到这个不争不抢的妹妹,沈玉娇眼波一转,猜出几分:你是打算让五妹妹嫁去王家?
嗯。裴瑕放下茶盏,神色温雅地回望她:正好在明年出阁前,与长辈学着打理中馈,免得到时候嫁过去,两眼一抹黑。
据他所知,三叔母给裴漪相看的人家都是殷实小官之家,想来也没怎么教裴漪打理大家族的庶务,正好趁着这回练手。他既答应要给王氏挑一位贤妇,总得尽力而为。
沈玉娇略作思忖,觉得他这样安排挺不错,反正有长房的高嬷嬷盯着,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大错。
只是,等明年开春,五妹妹出阁了,那对牌钥匙又交给谁呢?
裴瑕眼帘轻垂,盯着茶盏中舒展的茶叶,淡声道:到时候看看三叔母能否肩起这掌家之责吧。
余下这几个月,既是对裴漪的历练,也是对三夫人的考验。
沈玉娇见他心中已有安排,也不再多说,再看那几箱子长房的账,心下暗叹,她早知长房富庶,没想到家底竟这样丰厚。看来接下来要花上不少功夫将这些厘清一遍了。
你不必着急。裴瑕道:身体为重,莫要累着自己。若觉精力不济,我闲暇时也会帮你一二。
沈玉娇轻摇了下头:那倒不用。这些后宅庶务本就是我分内之事,我慢慢来,应当没什么问题。
听到她说分内之事,裴瑕眉眼稍舒:嗯,我知玉娘聪慧,定能做好。
这话中肯定叫沈玉娇怔了下,再看男人深深看来的目光,不知为何,蓦得有些耳热。
明明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而已
都做了大半年夫妻了,自己莫名其妙羞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