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片宛若神宵仙宫之上飘下的雪无视这些符箓法器所迸发出的力量,雪缓慢而又坚定的继续下落,直到飘落到一人的头发,透了进去。
然后这名黑袍教授身体内的所有骨骼便都同时发出了爆裂的声音,整个人弥漫着血腥气,以古怪而快的姿势,崩塌。
大重九少阳之一瞬间死去。
临死前头颅发出爆豆的诡异声音,血液从毛孔中逐一渗出,迸出浓郁血雾。
“莫慌,是白虎少阴童乙的蛊,硬来没有用,要对冲消解。”
死者身后的男人面色如常,没有因同伴骤死而惊骇,也没有因其死法感到恐惧。
他迅速拿出一方小盒子,用竹筷富有节奏的搅动着,那是色泽鲜艳的浆。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他轻飘飘吹起了人。
这人越吹越大,像是个鼓足了气的巨大河豚,里面有许多咒纹流转。
砰的一声脆响,人炸裂,浆飞溅。
方圆十丈之内再无透明雪
同一时间,高悬之上,有名少年起乩,身后浮现虎啸山林,威势极其骇人,少年与猛虎的对面,是名身着戏服的旦,指诀调令下,背后靠山旗迎风而起
同一时间,密林之中,飞刀又见飞刀,与同样如臂挥使的飞剑一一相撞,刀光剑影,落叶纷碎
整个山谷与一线天开始沸腾。
到处响起各种各样的古怪声音,如果从上空俯瞰,能清晰看到各式宝光与符箓。
真火弱水。
御物催器。
风沙雷霆。
还有洒不尽的血。
而枪声,在这里显得过于另类。
姜十虎没好气的扔掉把左轮手枪,虽然清楚这东西在与同行正面对决中没屁大用,但之前看了赵三元用的贼溜,他也想试试。
奈何对面还是武陵派的传人,本门蜃烟楼功法早已大成。
眼前所见一切都在扭曲着,姜十虎知道这并非幻术这么简单。
武陵派初代掌门,据说是当年从桃源里走出来的高人,化实为虚的本领常人难以想象。
不过姜十虎依旧有办法应付。
前提是对方能担待姜十虎的老毛病。
咕噜咕噜~~~
“等!等下!兄弟看在咱们以前是同事的份儿上,能不能容我先上个茅房?你也知道我胃肠不好,对了,大前年我还请你吃过钵钵鸡——哎!说打就打啊你!”
虚幻中传来冷笑的回答。
“他娘的是你先开的枪吧?”
同一时间,参天大树的粗壮树枝上符火炸裂,逼出一抹倩影。
上官白兔还是那般清冷,闪躲之际挽弓如满月。
黑箭烁飞光。
对手显然清楚上官白兔的箭术有多强,即使在掩体后也不可能躲得掉。
随即立刻掐诀踏地,土行而走。
箭光在半空中连续转出数个弧线绕开了一个个树干。
感受到箭气透背,鬼知道这一箭能透地多深。
保险起见,在看到远处的乱石堆后,土遁者立刻冲出草地,奔跳之时手中的短刃包满墨符,反身一刀挥出正中箭箭。
叮——
箭矢被挑飞。
可黑光不减反增。
双箭连环!
一箭的箭尾后紧紧跟着第二支箭!
又是一声脆响。
电光火石间,土遁者胸前摆了一枚蟠螭纹铜镜,正儿八经的两汉古董。
布满绿铜的铜镜窜出丝丝隐线,在极短的时间内将第二支箭矢缠绕,来势顿止,而铜镜也寸寸龟裂。
土遁者暗叫好险,得亏做了两手准备,不过自己运气也着实不太好,上官白兔在四象少阴里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远战不是,近战也不是,大重九谁不知道她是青城剑修传承?
可还没等土遁者再行杀招,他的瞳孔极具收缩。
只见第二支箭的尾雕翎迅速开裂,然后是箭杆。
那是一往无前的箭头。
第三支箭!
三箭连环!
土遁者眼睁睁看着自己胸口爆出血,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有无奈苦笑。
死在你手里,倒是不错。
可惜到头来还是没对你表明心意。
得手后的上官白兔不喜不悲,也没有余力去泛出无用情感,因为在得手的刹那,同时已有数道符箓激射而来,并且还有比铁胆还大的绯红念珠。
是玄武老阳!
矮崖之前,老人与木讷汉子谁也没有介入这场厮杀内斗。
逐渐有老人这方派系的强者推到此处,但并不敢靠近木讷汉子,都清楚他有多强大。
而更多围杀而来者,是木讷汉子一派。
显然,胜负已分。
贵妇人搀扶着受伤严重的高首,可高首更在意是自己省的那几根秀发还有多少。
那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强者也现了身,俊秀到不像话的文弱书生,仿佛风稍微大点都能给他刮碎,气质跟看坟的完全不沾边。
“格老子的,我重金请内联升老师父做的鞋,今天我要是死了,你得给我烧十双!”
对面一个教师模样的男人重重点头,算作答应
上官白兔则站在高首身旁,紧紧盯着对方阵营中的捂着肚子的一名青年。
姜十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