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晚饭,一行人便到祠庙前站定,林哲往前一步站道:“今林氏子孙林哲寻回爱女,今特来告慰列祖列宗,请列祖列宗允许林氏子孙林晓莲进入祠庙。”
屏着呼吸,看着那朱漆的红木大木,不一会儿,那门徐徐开了一条缝,里面也没有人说话。林哲便转身对着我拱手施礼道:“娘娘,祖宗允了。只要娘娘能平安进入祠庙,便被列祖列宗正式认可了。”
我盈盈一拜,还礼道:“多谢父君大人。”说着便往前走,夏月凌一把拉住我,急忙喊道:“娘娘,这里古怪得很,不可。”
他握得很紧,手心汗涔涔的,我转头看着他。他阴着脸,咬着牙看着我,像个固执的孩子。
我使劲挣了下,没有挣脱,便喝道:“小月,你是越放肆了。放开。”
他依旧不言语,只固执地抓着我的手。我亦知晓若有任何差池,我必定被挫骨扬灰。之前,冥天也这样告诉过我。林家先祖乃洪钧老祖送给女娲的战将,战功赫赫。若不是当年有了妄念被女娲贬落凡间,让他做冥神的人间使,司法人间正义,今日应该也是能与天帝、冥神、魔界之王并肩齐驱的人物。这祠庙应该是那位先祖以自己的精元布下的结界,以庇佑林家子孙的。
“小小一个侍婢竟敢如此放肆,来人,拖出去。”林哲厉声喝道。
我斜睨他一眼,他身上的气势倒与先前的唯唯诺诺判若两人。我心里一紧,觉得仿若有什么阴谋。但箭在弦上不得不。于是朗声道:“父君大人,这小月是皇上的人,也是奉命行事。
再说了,这是林氏祠庙,父君大人在此处大呼小叫,惊扰了先祖岂好?”
林哲赶忙向我鞠躬,柔和了语调:“娘娘教训的是。”
我也不理会他。将视线落在冥天身上。说:“大祭司。先前父君大人也告诫过本宫。说林氏祠庙只有林氏子孙以及林氏子孙地配偶加以林氏鲜血印记才可进入。且就算是林氏子孙。若心不净。也无法进入。若非林氏子孙。或林氏子孙里心不静之人非但无法进入祠庙。还会遭五雷轰之灾。从而灰飞烟灭。今日是晓莲执意为之。还请大祭司作证。本宫房里也有本宫写好地给皇上地亲笔信。今日。唯一放不下之人。便是小月。她奉命伺候本宫。若本宫有三长两短。她必定会作出过激举动。所以。今日本宫恳请大祭司一定保证小月地安全。即使陛下怪罪。也请大祭司代之求情。”说着。我向冥天深深鞠躬。
“娘娘放心。冥天答应过地事必定做到。”冥天单手放在胸前。略一颔。
“你好哇”夏月凌咬牙切齿地说。恶狠狠地瞪着我。眼里满是痛楚。我心里像万千把刀在割着。一时间很想抱着夏月凌什么都不管。远走高飞。
我轻轻一弹指。对他施了离教我地特殊定身咒。然后将他地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手腕上红印赫然。整个过程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眼。
我一咬牙。毅然转身。知晓再垮一步就是那防护结界。正在此时。冥天忽然开口对林哲说:“林大人。你确信要让娘娘去走这祠庙?”
我心中自知这是唯一地机会。于是将手心中地珍珠捏碎。轻轻一弹指。那血滴滕成图案印在我眉心。毅然往前一跨。如同穿越了空气。没有任何地阻隔。我成功了。心里一阵暗喜。快步到了那木门边。然后回头对着众人故作惊喜地笑:“我做到了。我做到了。祖宗认我了。”其实我只是想再看看夏月凌。因为里面吉凶难测。
掠过一脸不可置信的林哲,震惊无比地苏玲珑,眉头微蹙的临风,热泪盈眶的林夫人以及交头接耳的林家其余人,然后对冥天似笑非笑轻轻点了点头,这才敢将目光移向夏月凌。他还是神情哀伤,眼神深得看不见底。
我自知他不好受,便咬牙转身从那缝隙里闪身而进。
门在身后徐徐合上,屋内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散着植物地清香,有些微的冷冽,这感觉仿若处于郊野。我不知屋内情况,便未走动。兀自取出黎落蒙上眼,催动灵力,却还是墨黑一片,正踌躇之际,听得一声如和风拂过水面的轻叹,接着便有个男人在说:“既来之,则安之。你摒除杂念,顺着心的方向走吧。”
那男人的声音干净澄澈,波澜不惊,极其好听。我心里稍微定了定,至少有人,不至于让我觉得是在关黑屋子。于是我亦像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拜了拜,说:“林氏子孙林晓莲多谢指点。”
说着,便闭上眼,拈了清心咒,屏住杂念,进入冥定状态。不一会儿,便觉得冥冥仿若有人在说往前走,往左、往右、往后
仿若经过了漫长地岁月,穿越过蜗行的黑暗隧道,终于感觉到了光线。这时听得那个好听地男声说:“请缓缓睁开眼,以免被伤了眼吧。”
我这才站定,收了势,缓缓睁开眼睛,瞬间惊呆。
先前,我以为感觉到的光线又是林府铺排地宫灯照出的黑夜如昼。然这光却是太阳地光芒。此刻,我正置身于一个偌大的园子门口,只见这园子里百花齐放,各个品种,各个季节的花都开放着。还有各种传说中的树木都存在,包括帝女桑、迷树等,还有好些我不认识的树木,日光和暖,香风微醉,树上各种色彩的雀鸟呼朋引伴,鸣声上下,好不热闹。
我无心去游园。四处查看,却不见人。正裹足不敢前时,听见了隐隐有琴声,那琴声如高山流水的闲淡,如和风拂面的轻柔,如月下山泉的明净。
我辨了辨方向,快步向前。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才走出了花园,此番映入眼帘的却又是四季瓜果飘香,桃、梨、子、柿子以及许多根本叫不出名字的水果在日光下端静贤淑,自有一种诱人的美,而果树下则冬瓜、南瓜等安静地躺着,悠闲地晒着日光浴。
这真是奇异的空间。我此刻有些明白,那座祠庙只是入口,而这俨然是另一个专属于林家地狭小时空。
那琴音也没有停,这回换了一曲子,还是淡淡地安然,仿若本身就是
声响。看来这弹琴之人,心灵十分干净,仿若早已本分。这种境界很有逍遥游的意味。我不禁对此人产生了浓厚兴趣。
继续往前走,约莫十分钟,便穿过了瓜果林,进入地是一大片的葡萄园子,新绿的葡萄在架子上出诱人地光,七星瓢虫们在叶子上做着旅行,蝴蝶翩然。
我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便闻到了稻花的清香,果然穿过了葡萄林便看见了大片的稻田,稻田那边有绿树掩映的红瓦灰墙地人家。琴音便从里面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