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动着双眸,渐渐清晰的景象让我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
一丝柑橘系的清香拂过,雪白的手指温柔到不可思议地轻抚着我的面颊。
滂沱的大雨还在下着。开着常夜灯的房间一时分不清白天黑夜。
“imai……!”发现我醒转过来立刻倾身靠近的水泽,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沮丧和脆弱无助的泪意。
张了张口,只觉得极度的干渴。几近脱水的感觉。“给我……”
还没有说出口,水泽就已经站起身,拿起不知何时已经放在床头柜上的一瓶依云水,倒入了加了大颗冰块的玻璃杯中。
坐起身,接过杯子一口喝干。沁人心脾的冰水滑入胃里,生命力的复苏感格外鲜明。“再来一杯……”
杯子立刻又被倒满。
“呼……活过来了。”放下空杯子,我掀开盖在身上的毛巾被,想要起床。
“等一下!”水泽拦住我,露出欲泣似的表情。仿佛我随时会消失在空气中一样。“你睡了十几个小时……现在觉得怎么样?”
“觉得肚子饿。你的天妇罗呢?炸的食物就算冷掉了我也爱吃……”
不知为什么,她现在没有戴着眼镜。漆黑的眸子里洒落出哀伤和犹疑的光彩,视线小心翼翼地在我脸上游移,试图探知我的心情。“还没有炸过。如果你想吃,我现在去做。”
“还没有炸过?那你自己吃了什么?我睡了这么久,你有吃东西吗?”很自然地就心痛起来。尽管由于学生时代参加的社团一直是弓道部所以臂力惊人,但她的身体始终给我一种苍白纤细至贫弱的感觉。“你下个礼拜是截稿日了!这么辛苦怎么可以连续十几个小时不吃东西!”
“……为什么……”沉默地凝视了我几秒后,她垂下眼眸。“你还可以若无其事的说这些话呢?”清澈的音色明显地因不安而颤栗着。
其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平静到近乎失常。但是,一定会有的吧。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什么都可以原谅的恋心,一定会有的。当我做了很久很久的恶梦再度回到现实的时候,发现心爱的人正守候在我的床前,这样就足够了。
“就算有非常非常在意的事情,我喜欢优、想跟优在一起的心情也不会改变。”听到自己淡淡的语气,胸口像被针刺到般疼痛了一下。
雨声越来越大,近乎狂乱。即使如此我还是听到了她轻薄透明的声线,梦呓般哀凄的低语了一句“好害怕。”
几乎是立刻,手就伸了出去。覆盖在她的手背,感受着细腻的肌肤相触,心动不已。我爱着这个人,即使靠近会受伤害也不会停止将身体朝她靠过去。
恋人的手轻轻翻转,掌心朝上。轻颤的手指羞怯地迟疑了片刻,还是与我十指交握。“imai睡着的时候,我真的好害怕……”
“不怕不怕……我只会呆在你身边,哪里也不去。”像唱着摇篮曲哄自己心爱的孩子入眠一般,我柔声安慰着。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明明一点意识也没有了,却在睡梦中一直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我望着你,害怕你是不是心脏很难受。还有你脑后竟然有伤口,虽然很小但的确流血了。我洗手的时候还在自己的指尖看到血丝,你的里面也一定很痛?……”带着神经质的颤抖,那悲伤的悔恨声掺着难言的恐慌和对她自己的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