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会凫水的是舒桐,不是简五娘,舒桐看出了简思成的疑惑,只好解释道:“小时候我跟着哥哥们,就像个男孩子,所以学会了凫水,大了自然就没下过河。”
小孩子时学的,自然说得过去,果然简思成接受了这个说法,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许多年未曾下过水,就怕你不适应,要不还是按阿莲meimei说的,先把她留下,我带你出去,再回来接她。”
“护城河那样长,你就算有功夫在身,游出去就够耗费体力的了,再一个来回,一个人都吃力,别说还带一个,就这么办吧,不用担心我,其实这men技艺我从来没丢弃过,每日洗脸时,我都会在盆中闭气一阵子,不信咱们寻个地方比过,只怕你还不如我呢。”舒桐笑道。
简思成见她说得自信,只得点了点头,当下三人计划了一下,各自寻机会离开了马车,不一会儿,便有三个人着了他们先前穿的衣裳,往这马车走来,口供是对好了的,这三人平白得了一笔不小的财富,自是按吩咐办事,舒桐三人则退到先前租凭的小院,等着夜暮降临。
不知怎么地,舒桐右眼直跳,想到俗话说的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有些心神不定。不会像简思成说的,下河的时候出问题吧?舒桐不放心,干脆打了水来试了一下,虽然她才到感知阶段,但体脉气旋毕竟不同普通人,闭上眼将整张脸浸入水中时,她就感觉到了,在水下潜上半个时辰,本没有问题。
等她从水盆中抬起头来,何香莲问道:“阿舒,你说我们要不要向太平王府寻求一下支持?”
舒桐想了想,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既然思成有了计划,咱们就照计划行事,牵扯上旁人,反倒可能坏事。”
不是她不信太平王府,通过之前的事,她也相信萧焓是真心帮她的,不过既然自己都要走了,何必给人添麻烦呢?她隐有预感,自己的事只怕有些麻烦,连羽林卫都出动了,虽说怀震南是羽林卫的指挥使,但羽林卫是皇帝的近卫,要调动也不是怀震南一句话就能解决的,这其中若是有皇帝的意思,恐怕舒桐不是那么容易脱身。
记忆中的一切,隔的年代久远了一点,已经在模糊了,她仔细回忆,才想起一些点点滴滴。简大将军是让她背过一份名单,三十六铁骑她也曾见过,甚至其中的一个还抱过她,但那时她还小,实在是想不起他们的面容来,只依稀记得抱她的那一位是个女子。
估计谁也没想到,简大将军手中掌握的这股恐怖力量,铁骨铮铮的三十六铁骑,其中竟然有女人。至于为什么简大将军手下会有这样一批人,他又是如何调动他们的,这一点连舒桐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三十六铁骑并不在一处,他们各有各的生活,唯有简大将军知道召集他们的方式,可这一切已经随着他的死而不存于人世。
怀震南对简五娘这般好,费尽心思地娶了她做儿媳妇,之后又百般打探,所想的不外乎是要知道三十六铁骑的下落,更有甚者,想要接手这股力量的指挥权,可惜简五娘与怀藏真结婚三年,始终不曾恢复那段记忆。
舒桐脱身这一计使得巧妙,本不像是个失忆的女子所为,这一走,怀震南定然料到她之前是装的,就怕她一露面,本容不得她言语,就被羽林卫抓了去。所以舒桐要躲,不与怀家的人正面相碰,现如今让怀府没脸的事都要放在后面,第一要是自己的安危,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她这座青山在了,迟早有烧起一把火的那一天。
简思成回来时,带了些吃食,用层层油纸包得严严实实,说是等出了城万一没及时和司马云烈会合,路上吃的。舒桐夸他思虑周详,为了稳妥起见,也寻了些油纸来,将自己的身家包裹得严严实实,贴身收好。
到了晚上,在简思成的带领下,三人来到那个脱身之地,原来竟是一家酒楼,倚河而建,从后排的窗户可以看到清亮的河水,这哪里是简思成说的水流直通护城河,明明就是护城河,只不过相对别处,这里的水要宽得多、深得多,远远可看到对岸农田里升起的烟火。
舒桐转头问简思成:“你确信对面没有兵马值守?”
简思成解释道:“原来确实驻扎了一个小队的兵马,不过在这座酒楼开业后,那些兵马就撤了,退守潼山关口,只要守住了那里,自然无人能进得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