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宁心中一阵狂跳,脸胀得通红道:“不!不!不是的,这块玉是我的。”
“明明就是一样的嘛!也刻有两个字。”
平平仰头想了一下,却一时想不起张焕那块玉上刻的是什么字。
崔宁见她有些忘了,急忙申辩道:“这种玉京城哪里都买得到,都刻有字。”
“是吗?可是真的很象。”
平平将信将疑地将玉取下,举在空中端详一下,“嗯!或许你说的对,这块玉上有一条裂纹,他那块就没有。”
平平把玉又还给了崔宁,她伸了个了懒腰,四下打量一下道:“这个园子倒是很漂亮,可就是太冷清,没劲!”
她眼珠一转,“要不,咱们出去逛街!”
崔宁眼中露出向望的神色,但她还是咬了一下唇,摇摇头道:“我不能出去,爹爹会骂的!”
“那又怎样,你又不是出去做坏事,哪有父亲不让女儿出去逛街的?”
“可是....”崔宁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几个丫鬟婆子,有些为难道:“她们不准我出去。”
“这有何难?这么大的雪,趁她们不注意从后门溜出去就是了。”
............
从宣阳坊到东市不过两里路,大雪纷飞,一辆马车在大街缓缓行驶,爆竹的声响不断在耳畔响起,不多时,便远远看到了东市的大门,此时正值士子们考完第一科回来,大街上、酒楼里到处是年轻人的身影,街上人流如织,喧闹声不绝于耳。
“这是我三叔,也是我的跟班,你叫他老林就行。”马车上,平平指着坐在车夫旁边的林德奇笑道。
“林三叔好!”崔宁抿嘴笑道。
“啊!不敢当,不敢当!”林德奇被相国小姐叫了声叔,舒坦得每根毫毛都要失足从毛孔里掉下来,他振奋精神,拍了拍胸脯道:“你放心去逛街,有三叔我在,谁敢那个、那个招...惹你们一下!”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异常光亮地目送一名美妇摇曳而过,鼻槽不知不觉拉得老长,一直等美妇消失在街角,他才摸了摸后脑勺嘿嘿地笑了。
崔宁低声问道:“平平,你这个三叔靠得住吗?”目睹了林德奇尚在青春期徘徊,她着实有些放心不下。
“三叔!你老实点不行吗?”林平平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她也有些生气了。
“我没事呀!我是见她穿得太少,替她身子担忧,呵呵!”
.......
东市主要以经营上等奢侈品为主,马路宽阔,足有二十余步,店面也大都气派宽大,绸缎店的蜀锦、贡绫、红线毯,色彩艳丽,制作精美;而陶瓷店的白瓷、越瓷、三彩瓷等等,件件精美绝伦,价格昂贵。
崔宁和林平平手牵着手在一家家店里游逛,时而拿一串日本珍珠插在头上试妆,时而拣起一段蜀锦在身上比划。
时值新年,许多和她们一般年纪的女孩们也成群结队在东市里逛街,不少士子也闲来无事跑出来散心,眼睛却象贼似的在年轻女子身上游睃,林三叔一面对他们怒目而视,而他自己的眼睛却也忙碌地四处乱刷。
天色渐渐到了黄昏,崔宁再也走不动,她拉住精力过剩的林平平哀求道:“平平,今天就好了吧!”
“说得也是啊!”平平摸了摸肚子,笑道:“我都要饿扁了,客栈就在东市对面,咱们回客栈吃饭吧!”
崔宁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平康坊大门正对东市,到高升第六客栈同样也只有二里路程,此时客栈里十分热闹,倒不是因为士子们考试归来,而是张焕被封了官,还得了大笔赏赐,客栈里上至掌柜、下至鸡犬,都要他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