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是大师所识之人,为何不通过大师的关系来找我?偏偏要通过那种手段!”朱棣甚是不解。
“非常之事,当使非常手段,达到目的,便是成功。”道衍不慌不忙地答道。
非常之事,当使非常手段,达到目的,便是成功。这话仿佛是说给朱棣听的,要想得到那顶白帽子,是何等难事,更何况上面尚还有三位兄长,太子朱标正是壮年,也颇得满朝文武的拥戴。
道衍看出朱棣的心思,又拨了拨手中佛珠,不慌不忙地说:“殿下莫急,当前只需等待时机,静观其变就好,时机还未到。”
确实,现在一切事情都没有头绪,说什么都还为时尚早。
徐妙锦和马三保来到双塔之下,徐妙锦仰望着那九级塔,感叹道:“这是为了纪念海云大师而建?”
“回郡主,是的,蒙哥汗七年,海云大师在华严寺西壁,诘朝而逝,还葬庆寿之西南隅,赐谥佛日圆明大宗师。诸大弟子分舍利葬秦赵者为塔七,此塔便为其中的一座。”马三保答道。
“此塔甚是壮观,海云大师亦是一代名僧,心怀天下!”徐妙锦望着塔上古朴的牌匾,上面写着“特赠光天普照佛日圆明海云佑圣国师之塔”。她不禁想到道衍,他生平的功与过,后世却对他对评价褒贬不一。
“道衍大师已经来北平八年了吧?”徐妙锦隐约记起道衍是马皇后去世那年,朱元璋挑选高僧随侍诸王,他主动请缨随侍燕王,并许诺要奉燕王一顶白帽子,白字下面一个王,正是皇的意思。历史的真相已经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中,他到底有无曾给燕王如此许诺,燕王又是否早已有谋逆篡位之心呢?人心如海底深不可测,自己又抑或真能以真心许之换到真心相待呢?
“嗯,大师自从跟随王爷来北平,就住在这庆寿寺中了。”马三保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书房里的对话依旧在继续,朱棣问道:“大师可已知,我那八弟朱梓被卷入胡惟庸案而自焚的事?”
“嗯,已知,我知此事蹊跷,但并非代表圣上对自己的儿子们已有所猜忌,贫僧觉得,此事另有隐情,圣上自有他的打算。殿下只需记住,切莫与那凉国公蓝玉有什么瓜葛就好。”道衍神情仿佛已掌握天下大事,运筹帷幄。
“大师请放心,前几年凉国公蓝玉征讨北元残余势力纳哈出德胜归来之时,曾想赠我一匹汗血宝马,被我婉拒,我对他道,俘获名贵宝马等战利品不上缴朝廷,而用来送与他人,你这种行为分明就是无父无君!那蓝玉自此对我怀恨在心,听说在大哥那里,挑拨我们兄弟之情。”朱棣一想到那蓝玉在朱标面前,挑唆自己越制的事情,就觉得愤恨。
“我闻天象异动,三年之内必有大事发生,殿下只需耐心等待便是。”道衍仿若胸有成竹,“只是那中山王府的小郡主……”
“锦儿怎么了?”朱棣不解道。
“若是天命如此,殿下切忌莫要逆天命而为。”道衍知他心思,就并未再继续说下去。
两人结束谈话后,便一起走出了藏经阁,恰好碰见徐妙锦和马三保已赏塔归来,正坐在亭子里喝茶。徐妙锦见朱棣走过来,便放下手中茶盏微笑道:“大姐夫!”
朱棣见小丫头笑靥如花,两颊上显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觉得甚是可爱。
道衍走上前来,对徐妙锦拱手施礼道:“小郡主,可否与贫僧借一步说话?”
徐妙锦愣了愣,看向朱棣,见朱棣对她颔首示意,便回礼道:“大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