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 02:不L关系(1 / 1)

两天之后,搬家公司的三辆卡车堆在森林小屋的门前。

车道上刺鼻的尾气仿佛让天气变得更加炎热。

搬家公司的工人们将一箱又一箱东西往庭院里堆放,甚至没有过问这里能不能放,翠绿的草坪被压扁,许多花盆被撞倒,花台里伸出的脆弱枝干被压弯。

朱翊心痛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却是无可奈何。平时没脾气的他也有些忍不住发火了:“你们能不能小心一点?把院子里的花都压到了,你们看不见吗?”

工人理直气壮地回呛道:“怕被压着,那就不要一次性搬这么多东西啊,我们还赶着收工呢。”

自从律师宣读了遗嘱,他已经按照宋修昊的要求把客房收拾了出来。还好家里的房间多了这一间,不然还不知道他要提出怎样过分的要求。

“还没搬完吗……”院子里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朱翊喃喃自语,他实在想不通一个男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行李。

随即他便大吃一惊,原来有两个卡车装着宋修昊抬过来的家具,全都被泡沫纸厚厚地包裹住。

沙发,单人椅,柜子,桌子,一应俱全。

可这些家具的色调和家里的木质气息并不搭调。如果硬要搬进来,也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

他很焦急,因为他最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他也害怕他们人多势众,只能隐忍着站在门口。

直到他的救星出现。

贺重恺穿着背心和休闲裤来到庭院,朱翊不知所措的想上前询问他的意见。

不等他发问,贺重恺便指挥起正要把大型家具都挤入狭窄门槛的工人:“把这些东西都抬出去。”

一看就知道是那小子整出来的花样,他可不记得自己有定购任何大型快递。

“这位大哥,你是要怎么样?”

工人们本就已经气喘吁吁,这下更是喘着粗气退出门槛,又本着职业道德规范,把这些沉重的大箱子轻拿轻放地放在门口。

“叫你们抬走,这个家没地方放这些新家具,那间客房也没有这么大的空间。”贺重恺强硬地说道。

他有种一家之主的姿态,事实上,作为养子的朱翊更晚来到这个家,性格也总是唯唯诺诺,他确实没什么话语权。

宋修昊牵着一条成年雄性罗纳威犬,从随后而来的轿车上走下。

“继续搬——工费,我加倍支付。”

他扬声说道。他今天穿得格外张扬,充满个性的机车夹克,踩着烈焰般鲜红的限定球鞋。

“但是那个先生,他说……”

“别听他的!除非我死了,否则今天这些家具必须塞到这个房子里。”

工人们进退两难地站到一边,不想卷入这场纠纷。

贺重恺慢悠悠踩着拖鞋走出家门,他忍着恼怒说道:“你自己进去看过吗?你觉得,这个房子里有哪个房间可以放下这些?”

宋修昊笑着说:“把你们客厅餐厅的家具扔了就可以。”

贺重恺也没有让步的意思:“那你让他们抬进来吧,如果你想让你的布艺沙发被我泼满丙烯颜料。”

二人眼中闪烁过电光火石。

这一刻他们对彼此的敌意到达顶峰。

不过才见第二面,以后若是住在同一屋檐之下,可想而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朱翊上前挽住了贺重恺的胳膊安抚道:“别生气了……”

他知道这两个人都是激进派。而小家里,一山不容二虎。

不仅如此,朱翊还客气地对工人师傅们说道:“不好意思,家里实在没有地方放了……这些家具都先放在车库吧,爸爸送我那辆车,我马上叫租车公司来开走……反正我一时半会也用不上那辆车……”

“…………”

贺重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甩开了朱翊缠上来的手,“行。随你便。”

他不耐烦地往庭院走去,回头说:“对了,这里禁止养狗。”

那只罗纳威犬的皮毛黑得发亮,它仿佛听懂他的话,一时朝贺重恺的方向恶劣地嘶吼了两声,它看上去很具有攻击性。

“呵……我偏要养。”宋修昊淡笑说。

“如果你把狗带到我的工作间,导致有任何东西损坏,我都会第一时间报警。”贺重恺撂下一句发狠的话,走进他的“工作间”。左边的排屋里,原本是郑安禹的工作室,但现在其中一间是属于贺重恺的,里面是他的画作、雕塑、艺术装置、摄影器材和暗房。

得逞的宋修昊脸上遮掩不住得意洋洋的表情,他嘲弄地说道:“又是报警,这么喜欢折腾警察,小心因妨碍公务被抓起来。”

他牵着罗纳威犬大步流星进入了这个家。

※※※

窗外的风阵阵吹入百叶窗内,房间里一尘不染,是朱翊特意打扫过的,还染上了他的香味。

像一种微甜的植物味。

只是此时的宋修昊不知道这是属于朱翊的气味,依稀回忆这间屋子和十多年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住进来已经两天了,只在房间里呆着就相安无事。

宋修昊的公司给他放了一个小假,他的合约团体junerise刚解散,目前没有任何活动,他只需要在家里等着公司的安排和通知。

根据他之前的表现,公司对他的定位十分模糊。他自己也迷茫着该去走综艺路线还是去接接片子,以他的身价和实力在当今的影视剧市场,只能接到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

公司不支持他上太多综艺节目,他的暴脾气一不小心就会成为黑料,过去也不是没有先例。之前他出演过两部网络剧,播放量都相当低,上了几期综艺也没有引起任何的水花。

他唯一的优势只有这张棱角锋利的脸还称得上是英俊,可在娱乐圈还是讲究实力和机运。

所以,他闲在家里有些烦闷,还得和那两个人争父亲的遗产……

宋修昊向律师打听了更多郑安禹这两个继子的事。

贺重恺和郑安禹一样毕业于电影学校,是郑安禹的学生。

贺重恺的母亲叫重瑶,是郑安禹的初恋。大概十二年前,重瑶被检查出癌症晚期,没多久,郑安禹就决定义无反顾和早已感情破裂的妻子离婚,去和重瑶再婚,他陪她度过了人生最后的短暂的一年,她撒手人寰,将自己的儿子贺重恺托付给了郑安禹,而后郑安禹的电影人生继续风生水起,也一步步亲手培养贺重恺跟着自己进入了电影行业。

这段故事,宋修昊早在他母亲那里听说过了,而且也是有关郑安禹的热门新闻之一。亲眼见到,才知道这位贺重恺性情倨傲强势,并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

母亲曾经一度把那个重阿姨视为自己婚姻的介入者,实际上,并非是那么简单可以定义的事,不过重阿姨也去世了这么多年,母亲早就释怀了。

只是,从小就没享受过什么父爱的宋修昊无法从对他的恨意中走出来。

贺重恺的母亲和他母亲争郑安禹,贺重恺又要和他争郑安禹的遗产,像一个轮回。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心里有更爱的人,却还要和母亲结婚,为什么更疼爱自己的学生,更重视工作,却要生小孩。

比起贺重恺,朱翊的身世则神秘得多,认识了郑安禹十年的张律师也不知道他收养这个孩子的原因,甚至也没有朱翊的任何资料,只知道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实在漂亮,而且是十分耐看的类型,是会让人怦然心动的类型,如果他还在念书,学校里肯定有不少追求他的男男女女。

想到这儿,宋修昊提醒自己,不能因为人家的长相就掉以轻心,说不定他心机深重,看上去单纯只是他的伪装。

虽然上午就醒了,宋修昊却硬是拖到下午他才烦躁地来到餐厅。

这一带的外卖显然没有符合他口味的店,他起床后先去遛了狗,然后在房内做俯卧撑健身,直到肚子真的叫起来,他才点了一份便当。

他端着外卖盒子在餐桌前边看游戏直播边吃着。

厨房里还飘着一些淡淡的香料气息。

朱翊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小昊……你在吃午饭吗?”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宋修昊相当不适应。

“你喊我什么?”

“爸爸以前是这么喊你的。”朱翊试着微笑说,“我只听他说过你一次,还是在我刚被收养的时候……”

朱翊在桌前放下了一个餐盘,上面放着一个木质汤碗,盛着翠绿的蘑菇丝瓜汤,散发出清新的香气,还有三个玻璃小菜碟,摆盘赏心悦目,比许多高级餐厅还要精致。

宋修昊这才发现,餐厅里正对着落地窗的那柜子里,放的餐具都是精挑细选的手工艺品,纹理各不相同。他张望了几眼。

朱翊颇有些自豪地介绍道:“好看吗,那些是我收藏的餐具,有春夏秋冬的分类,花纹材质都各有不同,每个季节我都用不同的餐具盛食物,其他季节的餐具就会收藏起来,现在是初夏,餐具大多用玻璃和木器……”

他对料理有诸多研究,非常注重器皿的材质和搭配。

“如果你想借用我的厨房也可以。”朱翊说。

宋修昊对此讶异了好几秒,他长这么大,从没试过自己做菜,他的老妈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对做菜没兴趣,可能父母离婚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们一年到头都聚不到家里吃一顿亲手做的菜吧。

现在这个房子的厨房不再是摆设,而是被朱翊打点得充满生活的气息。

当他看到朱翊对料理如此用心,他心中五味陈杂,他几乎要流露出他原本夸奖赞叹的想法,但他渐渐回神,刻意移开了目光。冷淡道:“这个我吃不了,麻烦你拿走。”

朱翊没有收走盘子的意思,他垂着浓密幽长的睫毛,看着桌上的外卖盒。

“你吃的外卖……是预制菜……是很不健康的……”

现在外卖行业兴起后,许多餐厅搞得非常不正规,为了快速出餐,敷衍了事用批发的冷冻菜制作。若是曝光他们的后厨环境,恐怕会令人作呕。而家里有这样好的条件,自己又喜欢做饭,朱翊便从来没有在外卖平台上点过餐,只会订购一些食材。

“我吃外卖跟你有什么关系?对别人指手画脚是你的兴趣?”宋修昊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

“可是这个汤我做了多的,你可以尝尝看。”

“你不用讨好我,我不会感激你,反而觉得你很烦。”

“……”朱翊尴尬地抿了抿唇。

“如果你想当和事佬,那你不妨早点搬走,这样我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还有,什么叫你的厨房?这个家本来也不是你的房子,别以为被郑安禹收养了就能捞到钱。”

朱翊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本就不擅长说话的他,哑口无言。

他向律师咨询过了,宋修昊和父亲的关系很差,而这份遗产,本是可以弥补一点修昊缺失的父爱。他无意与他们争什么遗产,只是希望彼此能和睦相处。

贺重恺出现在落地窗外,刚才的对话他都听见了。他似是刚睡醒的模样,虽然有些不修边幅,但身材结实,独有一种粗犷的洒脱气质。

“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嗯?”

贺重恺推门进入,抬着下巴睥睨着他眼底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嘲讽道:“如果是你母亲教育你的,怪不得郑导演会和你母亲离婚。”

宋修昊双目圆睁,差一点暴跳如雷。

他猛然推开餐桌,从椅子上弹起。

“你他妈——你再提我妈试试?”

他几乎要冲上去干起来,但他刚起身,就被拧着手腕揩到一旁。

“你……呃……”宋修昊难以置信,他吃痛地呻吟,再度满脸狼狈,“……操……”

贺重恺的力气出奇的大,宋修昊被拧这一下差点摔跟头。他平时每日都会健身,但此时竟显得完全不是对手。

“艺人说话不能带脏字,你不是知道吗。”贺重恺冷声道:“嘴皮子厉害,可以冲我来,我有时间奉陪。”

“别这样……”

又一次,朱翊拉住了贺重恺。

叮铃铃的手机铃声,让宋修昊微微冷静,作为艺人,他必须要恪守自己的品行,不能随意与人发生冲突,贺重恺肯定知道他混演艺圈的事情了,故意拿这个威胁他。

而来电正是他的经纪人。

※※※

午后的日光越来越灼热,人的心情也愈加焦虑。

宋修昊灰溜溜回到房间,接下经纪人的电话。

原来是公司突然接到一个新的网络剧本,可能会安排他出演其中一个角色,明天就是试镜的日子,经纪人决定给公司的艺人们开个小会,看看谁有意向出演。

又是网络剧,既赚不到几个钱也不会涨粉的东西,能不能火全看运气。这些烂剧的质量层次不齐,还不如在家健健身更新一下自己的账号。

“晚上我来不了了……”他长叹一声,一改跋扈的个性,向经纪人撒娇道,“jas,我求你了……你不是知道我家里的事情吗……我老爹去世了,我还要搬家……”

“今天之内必须给我个回复,知道吗?赶紧看完。”

jas,柠檬娱乐,他的经纪人,已经把剧本资料都发送过来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令人头痛。

“我会看的。”宋修昊点开pdf文档,往下滑动着。

翻开剧本的角色介绍,现代、魔幻、前世、今生……看到这些,他面目扭曲。这种抽象的网络剧,光是就令人食如嚼蜡,演起来也是尴尬无比。

但比起自己荒诞的遗产争夺战,还是这些网剧更靠谱一些。

挂断电话,他长舒一口气。

“呼……”

没有通告就没有收入来源,他决定还是去试镜看看,若是在本地取景开拍,就能在家住了。

二十二岁的大男生,精神很好,粗略地翻完剧本,他从床上坐起。

“走,黑巧。”

他唤上那只罗纳威犬,带着它出门遛弯了。

※※※

夕阳西下,小时候常去的公园现在锈迹斑斑,那时无忧无虑整日疯玩,他是这一带的孩子王,把所有和他一起玩过的小朋友都欺负跑了,每天都会被母亲数落一通,他搬家那天,还有一群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过来欢送,庆祝他再也不要回来,让他母亲丢尽了脸。

宋修昊坐在秋千上回忆着过去,看着调皮的狗子刨沙,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牵着狗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甚至有些凉意,一路树林沙沙声。

庭院内的夜灯照着主路,他向客厅走去,黑巧的窝被他安置在这里。

他取了狗绳,但黑巧在院子里东嗅西嗅,还不打算回窝。

而左侧的餐厨区,有一些不自然的声响传来。

“呜……”

是oga的气味,也有alpha的气味。混在一起,而且相当重,已经浓郁到从窗户的缝隙渗透而出。

隔着玻璃们,宋修昊静静望去,他站在院子里不动声色,继续听。

那是一种舒爽的呻吟。不是色情片,也不是别人的声音。

伴随着呻吟的水渍声,木桌的撞击声,玻璃清脆的碰撞声。

“嗯……啊……一会……他要回来了……”

……

…………

“好看吗,那些是我收藏的餐具,有春夏秋冬的分类,花纹材质都各有不同,每个季节我都用不同的餐具盛食物,其他季节的餐具就会收藏起来,现在是初夏,餐具大多用玻璃和木器……”

…………

“啊……轻……轻一点……”

是朱翊温和的声音。

他没想到,朱翊白天说过的话一字一句都不知不觉中刻入他脑海,还有那张秀气白皙的脸上挂着的笑容跃然眼前。

他的容貌和黑暗的厨房中传来的娇嗔渐渐重叠。

充满情欲。

“他是个alpha,你好像格外很兴奋啊。还给他多做一份午饭啊,嗯?”

另一个和他纠缠在一起的低音,沙哑的烟嗓,是贺重恺的声音。

“没有……”

“没有?”

“不要,会被……听到了……嗯,啊……”oga急促地喘道,声音微弱。

“被听到了又如何?不想被听到就憋着。”alpha狠戾地在他的臀瓣或大腿上拍出一声脆响。

“……啊……!呜……嗯啊……”oga的指尖死死抓着桌沿。

他的叫声格外柔情,比起宋修昊曾经见过的任何一部影片都还要诱人,欲拒还迎。而压在他身后的alpha闷声操干着不再说话。

啪……

啪……

只有一声又一声的交媾声,拍打着臀峰的清脆声。

还有……

“嗷呜——汪——”

黑巧不合时宜地汪了几声。

宋修昊慌乱地嘘了一声牵走它:“喂,你他妈也发情了?给我闭嘴。”

他匆匆去往客厅,反应过来时他早已脸红不已,心脏狂跳,下身居然还有了一点反应。

等他被夜风吹得冷静下来时,他的心脏依然在狂跳不止。

原来,那两个人是这种关系。

看起来也不是第一次搞在一起,就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

宋修昊倍感荒唐地笑了。

回屋冲完温水澡,他终于恢复理智。

卧室隔壁就是贺重恺和朱翊各自的房间。

门外没有任何动静,那两个人迟迟没有回屋,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那边。

宋修昊烦闷地心想,要是以后他们经常这样。自己岂不是会撞见?还是说,这是他们逼他搬家的一种另类手段?

既然如此,他更要装作没看见,继续理直气壮地住下来。

他抚摸着小腹下方已然冷静的那根老二。对……长这么大,他的性经验寥寥。正式谈过的对象,只有高中时曾有两位,早已不联系了。

决心成为艺人之后他更是恪守艺人的准则,不谈恋爱,不私交,所有的时间一头栽进训练中。有时觉得生活非常累,也只是自我发泄一番。

现在合约团体都解散了,没有规划好未来的路线,也差不多该恢复稍微正常的日子。

宋修昊的手慢慢继续抚摸着自己。

……

“你是哥哥的朋友……?”

“你吃的外卖……是预制菜……是很不健康的……”

“别这样……”

……

那张白净脸蛋。

做爱时会是什么表情,又会是什么姿势……

他们会戴套吗?

夏夜凉风习习。

胡思乱想着,年轻的alpha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

今天三个人都起得格外早。朱翊起得比他们都早,因为他会在天亮的时候就起床准备早餐。

而宋修昊则是因为要去试镜。

他是个要面子的人,为了彰显自己的阔气,他忍痛斥巨资点了一桌附近最有名的茶楼里售卖的早茶点心。外卖盒子铺满了整张大理石餐桌,他慢悠悠地享用着,如同品尝饕餮。

他吃得正入味,贺重恺端着一个盛满精致碗碟的托盘坐在他的正对面。

今天贺重恺穿着得体许多,此前他赤裸上身走在家里是常态,今天他剃干净胡茬,发型也吹了简单造型,整个人精神焕发,锋芒毕露。

他餐盘里的食物很丰盛。

烤青花鱼配芦笋。

葱花猪肉丸子汤。

嫩豆腐,上面还用金枪鱼、白萝卜丝和圣女果装点。

一口米饭配洋姜炒肉沫。

切好的桃子果肉。

营养均衡。而且五个漂亮的碗碟,花纹配色还都是代表着夏季的翠绿、湛蓝、紫藤花。

令人移不开目光。

为了这新的一天,朱翊还早已在桌上的花瓶里插上了新的鲜花。

即便是再有艳羡之心,宋修昊也将这一切视若无睹,还故意占着桌子2/3的面积。

他相信只要他继续在家里“作恶多端”,这两个人迟早会受不了。

很快,厨房里的水龙头声停了,餐具清脆碰撞的声音也停了。

朱翊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上面放着和贺重恺那一份一模一样的碗碟和早餐。

宋修昊瞟了一眼,他先发制人地说:“我不吃,别给我。”

朱翊咬了咬唇,坐在贺重恺身边,这一份是他自己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开始进食。

贺重恺挑着鱼肉说:“你也太自恋了,从今天开始,他不会多做任何一份。”

“………”宋修昊不屑地回视他,又低头对他的狗说道,“来,黑巧,快点吃完我们一起去片场。”

桌子下面,黑巧吃的是三文鱼罐头肉。

贺重恺带着笑意看了一眼狗:“自己点那么多,给狗却吃罐头。我真是同情你的宠物,跟着你也是受罪,不妨你交点伙食费,让翊帮你的黑巧每天做三餐吧。”

“你……”宋修昊抽搐着嘴角,“多谢啊,不需要。”

看来经过昨晚某人吃醋的惩罚,朱翊连看也不看他一眼了。

他倒是观察了朱翊今日的装扮,刻意穿着立领的白衬衫掩盖脖颈上的多处吻痕,他的脖颈纤细修长,所以衬衣根本就遮不住这些痕迹,反而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

即便染上这欲痕,朱翊依然带着一股不问凡尘的清冷气质。日光下,他的皮肤雪白得透明。

宋修昊对昨夜发生的事闭口不谈,这两人白天和正常的兄弟没两样,完全不像情侣。

也可能是在一起久了,人前没那么亲昵。

在一起多久了呢……

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那暧昧的呻吟声,宋修昊只静静听了一分多钟,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一个是a,一个是o,又是半路才成为家人。会搞在一起排解情欲也……情有可原?

他怔怔地想着,朱翊已经吃完离开了。

贺重恺也端走盘子提醒道:“……记得把外卖盒子扔了,从今天开始,翊没有义务帮你收拾。”

宋修昊气得笑了几声,他也没有说过,要人帮他打扫啊。

真是莫名其妙。

他怒气汹汹将所有吃不完的外卖盒全部打包装入垃圾袋。虽然他也知道这是浪费食物的不耻之举,本想扬武扬威一下,竟然弄巧成拙。

再这么下去,搬出这家的人估计就是他了。

他恼怒地牵着罗纳威犬出了门,出租车驶往公司试镜的地点,他将黑巧交给了公司助理暂时带着。

※※※

刚到片场,穿着花衬衫的jas就迎接了他。处事圆滑周到的jas对艺人十分严厉,只有在公众场合他才会稍微和气一些。

这部网络剧叫《少爷降妖记事簿》,来试镜的除了柠檬娱乐的几个小偶像,也有其他公司的艺人,只要对主要角色有意向的,今天都来了。

第一轮试镜没有上妆、换装的环节,每个人都素面朝天,让导演看到他们肌肤最好的状态和自然的仪态。每个人选择一个意向角色,再选择一段感情戏临场发挥,准备时间有两个小时。

jas极力推荐宋修昊试试男主角,也就是片名里的少爷,凌风。

凌风的上一世是京城着名的降妖师,这一世,他依然继承了前世的能力。而他前世的知己好友,镇国将军宁晔曾遭到迫害入狱,在酷刑折磨下死去,此生变为修罗厉鬼,为祸人间,宁晔正是这部剧的最终反派,不仅如此,宁晔为了折磨自己的好友凌风,将他这一世的恋人林冉冉亲手杀害。凌风爱着林冉冉,面对入魔的好友,他内心复杂纠葛,始终无法向他复仇。

凌风的试镜片段,就是在他的几场最重要的感情爆发戏中挑一段,导演、制片人会从最适合的演员里选一位出演男主角。

尽管是个成本低廉、特效劣质的网络剧,可来试镜的一众演员却为了竞争,各自之间的气场暗流涌动。

据说这是因为制作组请了一位人脉资源很广的年轻导演,同时还是一位出色的美术指导。他们邀请他来为这部剧设计一些场景,前来试镜的人里大部分都想攀上他,或者说吸引他的注意。

试镜还没有开始,候选室里的新人演员们声音嘈杂,窃窃私语。

大家都是些新人,所以也都没那么规矩。

默念着台词,宋修昊听见一个女孩对邻座的耳语。

“听说他是……郑安禹的儿子。”

这句话令宋修昊猛然起身,坐在他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像看什么奇怪东西似的看着他。

实际上,没有人提到他。

候选室的门“腾”地一下开了。

助理带着今天的审核官们走了进来,所有的交头接耳一时戛然而止。

宋修昊的眸光回头望去,走进来的人里,最高大健硕的那位,竟然是贺重恺。

身边又有人激动得低语。

“就是那个……他就是郑安禹导演的儿子……”

“是……是他……”

“长得好帅啊,听说还当过模特呢……!”

宋修昊一时呆得忘了坐下,jas在一旁吓得拉了他一把,这样会留下没有礼貌的初印象。

贺重恺当然也看到他了,只是冷冷扫了一眼,装不认识,便跟着助理径直进入最里面的面试间。

宋修昊气打不一处来,他对坐在后面这几个嘴碎的女生说道:“……你们能不能闭嘴?”

“你干嘛发火啊?我们惹你了吗?”女生们不甘示弱地差点和他吵起来,还好各自的经纪人教训了几下,他们才消停。

为了冷静,宋修昊去了一趟卫生间洗了把脸。

这个贺重恺,不是跟着郑安禹进军电影行业么,怎么会来这么低廉的网络剧现场审核新人?

当然,他也没打算问明白是怎么回事。

和他无关。

只是怕待会儿的试镜会变得很尴尬。

宋修昊不是第一次参加试镜,之前他出演过网络剧,但挑战主角是第一次。在剧本里标注的几场感情戏里,他选择了林冉冉被宁晔带走以后,凌风疯狂地寻找她、之后他和宁晔对峙的那一段。参考台词几乎没有,要完全按自己对剧本的理解自由发挥。

他以为会等待很长的时间,但其实每个人试镜的时间根本不长,有的人进去三分钟,有的人进去三十秒,甚至有的人刚进去就出来了。大概是形象不好,看脸就让导演给pass了。

不知不觉,已经进去了十几个人。还没到半小时,就轮到了宋修昊,而且他是倒数第二位。

他深深呼吸,脑海里反复演练着他要说的台词。

jas在一旁拉着他的衣角说道:“你好好表现,据我观察,前面的人好像都不太行。你要保持礼貌,不要那么冲。要是你能给贺总监留个好印象,说不定……”

“好。我知道了。”宋修昊痛苦地捂住耳朵,让jas无话可说。

推门而入后,四位审核官的强大气场瞬间让他有几分紧张。

宋修昊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浅浅鞠躬。

“我选择的感情戏是林冉冉被带走的这一场。”

没有任何的配乐,也没有任何对手演员配合,他必须要凭空在短暂的时间内争分夺秒地演出这个角色的感情。刚才两个小时就是准备的这个。

按jas透露的来说,前三位审核官是总导演、编剧、制片人,而第四位审核官……是贺重恺。

“开始吧?”贺重恺一改在家里的傲慢,他微笑说道,“这位凌少爷。”

是那种低沉的烟嗓。

宋修昊的脑海突如其来浮现出昨晚他撞见的香艳一幕,那低沉嗓音,是和oga纠缠在一起时的腔调。

四位审核官眼神肃穆,压迫感十足,无形的压力笼罩而下。

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僵持不已,脑子里万分空白,反复演练好的画面几乎全部消失。

“快点。要是没准备好就出去吧?”总导演说道。

所幸,他还有一些定力。宋修昊点了点头,他开始酝酿情绪。

这场戏在他心目中应该是男主角借这个机会,对深爱的人的动情表白,此前他没有意识到对这个女孩的心意,而当她消失时,他才发现她有多么重要,他愤怒和痛苦积压已久,需要爆发倾泻。

宋修昊憋得满脸通红,忽然从肺部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吼,朝着深灰色的地板,猛然捶拳。

那儿是被他抑制住喉腔的对手,也是他前世的挚友。

……

“你为什么要伤害冉冉……”

宋修昊拳头紧绷,额上青筋四起。但台词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他跪在地上念诵着他还记得的那几句话。反反复复,他又一次念道:“冉冉……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伤害冉冉?”

他愤怒得脸部涨红,几乎把自己弄得有些喘不过气。刚演出不到一分钟,他耳边就冷冷响起总导演的声音。

“停。”总导演摇了摇头,“……演得太用力了,先这样,出去叫下一个吧。”

贺重恺打断道:“只剩最后一个了,还有必要看么,不如把还留在外面的男主试镜人选全部喊进来。”

另外三个审核官非常依着他,贺重恺是被请过来做美术指导的特别嘉宾,是他们高攀的资源之一,无论如何也要给他面子。

于是,所有试演男主角的新人演员都被叫了进屋,懒散地列成一排。

贺重恺坐在最边上,但他却是四个审核官里的主场。他将手里一份翻开页的剧本扔在演员们的面前。

“你们没一个人仔细看剧本?反反复复念同一句台词的,哭笑分不清的,还有连人物的基本感情都没有整理清楚的。”

十几个小演员面面相觑,都有些木讷。

贺重恺问:“为何凌风爱林冉冉?”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所有人,“谁来回答我这个问题?”

“因为林染染很可爱……?”有人回答。

“林冉冉让凌风感觉到快乐?”另一个人说。

“这有什么理由,编剧说了算,编剧想让他爱就爱。”宋修昊低声说。

他对这些没有脑子和逻辑的网络剧向来不齿,男女主不都是随便挑一个无脑的理由,就陷入爱河为了对方付出一切么?

他很反感这些剧本,可为了生计,他必须要来试镜。

“导演,我们是不是都不行啊?那你们觉得应该怎么演这种烂剧呢?能否给我们示范一下呢?”有人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大胆地带着讥讽之意发问。

贺重恺淡淡笑了,他见总导演颇有些尴尬,他静静起身,随机冲到一个人的面前,突然他怒喝着瞬间将那人压到了后方的墙壁上。

“你为什么要带走林冉冉?你告诉我?!”

浑身颤抖的怒吼,几乎是从内脏中呕心沥血吐出的声音。

那个被贺重恺随机逮到的小演员被这一声吼懵了,往后一缩,他被牵制着入戏,呆呆地摇头。

“修炼千年的魔君,就这个弱不禁风的气场?你说,你为什么要伤害冉冉?”贺重恺收放自如地冷下声音,转而有些邪魅,仿佛他此时才是那个入魔之人。

他面前木讷的演员被他勾起下巴,根本接不住任何台词。

所有人的目光聚拢在贺重恺的身上,甚至退避三舍让出一片距离供他发挥。

“她只是一个无辜的普通人。”低哑的嗓音气若游丝,又接着一句隐忍的怒吼,“你现在已经杀心成魔不分对象了?!”

贺重恺松开了那个小演员,站到所有人的前面,他的声音转而正常:“以为是成本低廉的网剧,就可以随意对待,随便瞎演,念123后期配音,是不是?”

那个刚才提出要导演示范的人,现在脸色惭愧几乎不敢出气。光是声音演出他们就输了太多。

同样是短时间内即兴演绎,贺重恺的情绪却饱满到位。

这种强烈的情绪爆发力和压迫感,让在场每一个人都震撼不已,虽然贺重恺逮了一个对手,但所有人都清楚,即便给他们一个对手,他们也即兴发挥不出来。

何况,贺重恺根本不是演员,他只是业界风评还不错的一个美术指导,做过副导演。

“这就是郑安禹的儿子的实力啊……”有人嘀咕着感慨道。

贺重恺立刻肃声瞪着他们道:“这跟我是谁的儿子没关系。只要用心就能有收获。明明演技不行,也不研究人物感情,怎么会演得好?别让我这个外行瞧不起你们。”

他捡起地上的剧本,又翻了翻,说道:“我来回答一下刚才我提出的问题。凌风爱的不是林冉冉,而是他自己,他前一世救济苍生受人爱戴,如果他此刻不救林冉冉,林冉冉因他而死,他的救世形象轰然倒塌,那才是对他来说最大的打击。”

这个回答令人恍悟般睁大眼睛,虽然在意料之中,可是,没一个人去往细想,更没人去揣摩这台词背后的底层逻辑。

贺重恺继续数落着:“这是一个月前就发出剧本意向,一个月后连完整看完剧本的人都一个没有。我看了你们的履历,都是出道好几年默默无闻的‘新人’。如果你们觉得网络剧可以随便演,那就永无出头之日。只有抓住任何一个机会不惜一切代价演出自己的实力,才能有机会被人看见,哪怕是这种低劣剧本。”

坐在一边的编剧欲言又止,终于插上嘴,发言说:“抱歉,贺总监……这是我们的失误,因为出了一点小问题,其实前几天才把剧本分发到这些这些公司。”

“……呵呵,其实,我也才刚拿到剧本半天。”贺重恺笑了笑,把手里的剧本扔回编剧的怀里,双手插兜往屋外走去,“别浪费时间了,今天打烊吧。”

小演员们有的垂头丧气,有的不甘不服。

但他们却不得不承认这些不中听的话说的都是事实。

宋修昊同样也是不甘心的一位。他自认为已经很用心,他昨晚收到剧本,今天全心全意地在准备,却被这些态度傲慢的审核官羞辱一番。

他冲上去拦住贺重恺:“你以为你是谁啊,架子那么大?把我们贬低一遍就能抬高你自己?”

贺重恺冷然看着他:“你又是谁,演技一塌糊涂,找个厂子上班吧,这一行不适合你。”

※※※

在大厦的入口,穿着白衬衫的清秀oga站在步行道边,睫毛扑朔着,他抬手挡住刺目的日光,仿佛不染凡尘。

这附近来来往往的艺人有许多,路过他身边的女孩都不经意地瞟向他,认为他这般的容貌一定也是某个公司的艺人,可是没人认得出来,只好偷偷赞叹一番。

一个经纪人讪笑着送贺重恺来到楼下,贺重恺向朱翊走去。

“……这么快就结束了吗?”朱翊笑着上前,想挽住他的手臂,但贺重恺用细微的动作将他的手挪开了。

“我也没想到。”

贺重恺闻到什么气息:“你坐地铁来的?”

“嗯……”

oga温柔地笑着,“我们回家吧。”

“你在想什么?下次不准坐地铁。”贺重恺轻斥道。

“哦……”oga呆呆点头。

那种混杂着各种气息人挤人的地方,可能会让这位漂亮的oga被流氓盯上,而此前不是没发生过他被陌生人骚扰的事情,如果他一个人再遇到那种事,该怎么办呢。

贺重恺往身后看了一眼,那经纪人还在眼巴巴地跟着。

“不好意思,贺总监……真的是不好意思……”这个经纪人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的,不停地鞠躬道歉,“今天确实……他们都没怎么准备好。”

“这不是准不准备的问题。”贺重恺无奈一笑。

“我送你们回去吧。”经纪人讨好地说,“这位是……”

“不用,我开了车。”贺重恺怕那助理再跟上来,揽着朱翊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他是我弟弟。”

贺重恺开的是黑色大众汽车。

符合他平时的低调作风。

车上,朱翊递给他一个亚克力餐盒,他做了虾仁春卷与三明治,本来是打算给贺重恺送便当填填肚子的,没想到试镜审核已经结束了,只能把食物带回车上吃。

贺重恺三两口就解决了这一顿,递回餐盒:“明天我得去一个朋友组里帮忙几天,不用准备我的晚饭。”

“知道了。”

朱翊淡声说道。

他轻轻将手覆上贺重恺的手背,依恋地摩挲着。

“怎么了?”贺重恺偏过眼神。

朱翊摇头说:“没什么……那,这几天我去苏苏的餐厅兼职一周吧?”

贺重恺提醒:“我只去四天。”

他希望回到家时,oga也已经在家里等着他了。

“我很久没去帮忙了……放心啦。你提前回来,我也会在餐厅做好饭带给你的。”

“嗯,行。”

朱翊对自己的安排感到满意,他微笑着看向对方,贺重恺没有回握他的手,而是急着发动了汽车。

手是联结着爱意和性欲的器官,这些私下的小动作,意味着这个oga完全把眼前的alpha当做他的爱人,虽然他知道,这样不对。

“今天怎么那么粘人?”贺重恺察觉到什么,他轻声问。

“有吗……抱歉……”朱翊抿了抿唇,不安地收回手,将脸侧向了车窗外。

※※※

“他是我弟弟。”

眼看贺重恺揽着朱翊走远,点头哈腰的经纪人直起身丧气地回到了大厦。

宋修昊也牵着黑巧去往打车的路口。

“弟弟啊。呵。”

原来他们两人是秘密关系。什么哥哥、弟弟,这个称呼如同一柄保护伞,旁人听到,自然会认为他们是亲人或朋友,不可能是情侣。

叮叮——手机响了。

是老妈的电话。

宋修昊屏住呼吸按下接听。

“你老爹的房子处理的怎么样了?”

“呃……我还在找中介,最近真是太忙了,一个靠谱的都没有。”

“你怎么什么事都办不好啊?”宋云瑛声音立刻急躁起来。

宋修昊发觉,自己的暴脾气有一半都是因为受到母亲的影响。他不耐烦地回道:“才过了两天你催什么?哪有人两天就能把房子卖出去的?”

“那么两天过去了,你一个中介都没联系上?你到底有没有在办事啊?”

“……我要挂了。”宋修昊在路边丧气地找了个长凳坐下。

宋云瑛唉声叹气地说道:“我是为了你好。我劝你早点找个工作吧,在那个公司鬼混有什么前途,你又不是当明星的那块料,忙得昏天黑地也没见你挣几个钱。”

“你能不能别啰嗦了,我和公司签约了几年又跑不掉,你知不知道违约的后果?”

“好,那你让那个公司管你啊!下个月你的生活费自己想办法,我倒是想看看你能闯出什么名堂,跟你爹一样去娱乐圈自生自灭吧。”

电话挂得比他还要快。……

宋修昊趁机看了一眼这个月的账单和银行卡余额。

四位数。等同于给他的生活判了死刑。

看起来,下个月是重重危机。

※※※

宋修昊买了一箱泡面。

他没想到自己会落魄至此。

他花钱总是大手大脚。每次赚了钱,几件衣服几双球鞋再来点护肤品,就挥霍一空。

而这次搬家,更是把本就不多的积蓄花得差不多了,还以为办完遗产继承他就能潇洒一阵子,谁曾想,那一顿早茶盛宴就是自己“最后的晚餐”。

人人都觉得做偶像做明星仿佛来钱快,但其实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厮杀和角逐。

资源只有那么多,不会凭空变出来。

90%的资源,都在最有权势和人脉的人手里,一点点往下分,就所剩无几了。

人们只看得见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认为他们赚了太多钱,获得了太多的名利,却从未想过在那尖端的下方,有多少人作为踏板和陪衬。

即便如此,还是有无数人怀揣着虚无的梦想在这个圈子甘之如饴。

机运是那么妙不可言的东西啊……

宋修昊觉得这两天格外安静,因为贺重恺进组了不在家,后知后觉时,他才从朱翊那听说此事。

朱翊喜欢在厨房呆着,但切菜炒菜的声音,都离卧室比较远,朱翊走路时也很轻,几乎没打扰过他。

宋修昊近期发了一些自拍营业,却连正脸都不敢露。屈指可数的朋友们和那些不认识的粉丝跑过来关心他,问他最近怎么样,他不知怎么回答。

两年的时间过得很快,快到人们已经遗忘了他曾经的参加的选秀节目叫什么名字,也忘了那个节目当时是多么如火如荼,如今再无人提起,节目上被淘汰的那些比他更惨烈,在网络上早就查无此人。

jas说上次的试镜没有选上他,之后有合适的活儿会喊他的,实际上,有什么资源公司都不会优先分配给他这个新人罢了。

一想到这里,心情似乎不怎么愉快。

第三天的上午,宋修昊拎着满是泡面桶的垃圾袋离开屋子,已经连续吃了两天,他有些犯恶心,这一顿无论如何他也要出门吃点别的。

来到餐厅接水时,他发现朱翊又在厨房了。他还走过来说道:“长期吃泡面不好的。”

估计是这两天飘荡在房间里的泡面味有些浓厚。

“………”宋修昊冷淡地回视他。

正想说话,朱翊却猜到他要说什么,他忐忑地接着说:“虽然和我无关,但,我说的是事实嘛……”

和夏风一样温和的声音,他系着围裙,颈侧的吻痕已经褪去。

“你以为我很想吃泡面吗?”宋修昊烦躁地反问道。

朱翊轻巧地倚靠着餐桌堵住宋修昊的去路,望着他。

“我明白的,人人都会有困难的时候。那,今天中午,你别再吃泡面了,我请你吃一顿午饭吧,你想吃点什么?”

宋修昊疑惑地眯起眼睛:“前两天不是说不给我做饭了,今天又是吹的什么风。你有求于我?”

“没有……我就是喜欢做饭,有人吃我做的菜,我觉得很高兴。”朱翊眸光闪过微光,轻笑着说:“嗯。不过,仅此一次……这是……我们的秘密。”

淡然和煦的笑容,撩拨的声音,令人心跳不自然地加速。

宋修昊简短说:“我很随便,吃什么都行。”

“那……你一个半小时之后再来。”oga的声音依然淡淡的。

他转身轻盈地步去厨房的岛台那边。桌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盆和碗,装着不同的食材。早起备菜是他的习惯,做菜让他感觉到很快乐。他开着音响放着歌,沐浴在初夏的晨光中,像住在森林里的精灵族。

“我到底在干嘛。”宋修昊揉乱头发往房间走去,他像个初恋的小男生一样,竟站在人家oga身后盯着看个不停。

这九十分钟过得相当慢。

当一个人太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就会觉得等待的时间格外难熬。

每隔二十分钟,宋修昊就偷偷溜去厨房边看一眼。

他不想表现出来自己很期待。

不知是期待这两天吃腻了泡面,想换换口味,还是期待两人独处。

如果贺重恺从一开始就不在这个家,说不定他和朱翊相处得会融洽许多吧,就算不卖这房子,也能住进来每天吃人做的饭菜。

奇怪。

明明这种居家型不是他的菜啊,而且,朱翊不是和贺重恺在一起么?

他可没兴趣当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怎么还会有这种荒谬的期待感?他疯了?

※※※

嗅到食物香味的黑巧在庭院的石板上转悠着,它也饿了。

一个半小时后。

宋修昊终于光明正大出现在餐厅,不用再担心躲躲藏藏让人发现他百般期待的小心思。

朱翊做了两人份的午餐,一模一样的精致摆盘,他轮流端到桌前。

五种鱼肉包的五色饺子。

煮满菌菇蔬菜的什锦小砂锅。

清爽的凉拌茄子沾辣椒汁。

浓郁的酱汁烧排骨。

纯白蓬松的珍珠米饭。

另外,还有一份用多余食材拌好的丰盛小碗,里面没有放油盐酱醋,那是属于黑巧的。朱翊拍了拍黑巧的脑袋,把碗放在它脚边。

这一顿饭不仅是一饱眼福,空气中更是香味四溢,还带着一股清甜的甘草味。

任谁坐在这样一盘午餐面前,都会大流口水。

这一顿饭比宋修昊想象中的豪华太多了,菜色摆盘堪比五星级的酒店,前两天咽下的泡面好像是在为今天的奖励而故意遭磨难。

“……谢谢。”他下意识说。

“不客气,我们一起吃吧。”朱翊微笑说。

等到朱翊先动了筷子,他便开始吃了,虽谈不上是狼吞虎咽,但一口接一口,甚至没有一丝喘气。

“其实都是前几天剩下的食材,下午我要去餐厅打工,再不吃掉这些就不新鲜了……哎,还是有人一块儿生活方便呢。附近的超市都是定额配送,最少也是两个人份……”朱翊碎碎念道。

自从爸爸走了,他做的饭就少一分了,而这几天贺重恺不在家,他是那么不习惯。所以只要每次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他就会跑去高中同学苏苏开的私房餐厅帮她打点一下,做几顿好吃的给客人加加餐。还好苏苏是个女孩,和他一样也是oga,不然贺重恺肯定不会同意他去打工。

宋修昊是他这些年接触的屈指可数的alpha之一,他本来不打算和他再搭话,但是那满屋子的泡面味实在令人担心。

而宋修昊的食欲,简直像是遭遇饥荒。

“你看上去很饿,要不要把我这份排骨也吃了呢,我好像吃不下这么多……”

宋修昊没拒绝,他的饭量比oga大很多,加上这几天他饿了很久,不到二十分钟,桌前的所有食物都被消灭一空,连砂锅里的汤,都被喝得一干二净。

当宋修昊把碗放下,他看见朱翊盯着他,抿着唇,试探地问道:“味道怎么样?”

“………”宋修昊刚想开口,话却压在嗓子里,他词汇贫乏得形容不出这种满足的感觉。

“怎么样嘛?”

“…………”还是沉默,眼眸回避。

“……不合口味吗?”

“不是。”

“那你说说?”

“我……我说不出来啊。”宋修昊的脸上竟然浮现红晕。

“这有什么说不出来的?”朱翊又一次追问,他失望地皱眉。

半晌,宋修昊有些不甘心地说:“呃,很好吃……”

他刚才吃得太认真,没有去细想食物的滋味。其实,他已经很多年没吃过这样丰盛的一顿家常菜了,上一次估计还是在他高中毕业的时候,老妈破天荒地请他去了一家高级餐厅吧。

“唔……那就好,我以为你觉得不好吃呢。”朱翊笑盈盈地点头,他觉得自己逼问得有些过分,而这个评价不是出自宋修昊真心,他垂着眼睛端走了餐盘,随着他转身,空气里的甘草味也如雾一样流走。

“………”

宋修昊捻了张纸巾擦嘴,原来,四周飘着的甜草香味是oga的信息素,只是这气味……怎么会这么重。

※※※

下午朱翊就去兼职打工了,直到晚上九点他才下班到家。这时候,宋修昊刚好出门遛狗,顺便要夜跑。他们恢复点头之交,应了一声就擦肩而过。

黑巧的食量简直比他还大,每天三顿一顿不落。现在,他花在狗身上的钱比自己还要多。宋修昊蹲下来抚摸它柔滑的背毛,说:“我马上就要养不起你了,祈祷我赶紧来个活儿吧。”

罗纳威犬听得懂,它眨巴着漆黑的眼睛,扑向宋修昊狂吠两声。

“喂……别发疯……”

牵着狗回去时,他看见左侧屋子里,餐厨区的灯微亮着暗淡的暖光。

凉风从窗缝吹入餐厅,里面安静如许。

这么晚了,朱翊在做什么?

宋修昊张望了一眼,那股甘草味比白天时更浓,黑巧比他敏锐许多,它开始往餐厅的玻璃门边撞。

“黑巧,过来,别去那边捣乱。”宋修昊已经解开狗绳,拦不住它。

那边的气味重到他无法忽视。

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索性追上去,将玻璃门推开。

黑巧急着钻入,宋修昊也随着黑巧灵活的身体将目光转去餐桌边,发现朱翊一个人躺在冰凉的地砖上。

宋修昊心脏骤停。

“………”他慌乱地蹲下来,“你没事吧?”

他试着去捕捉朱翊的气息,他手忙脚乱,焦急地把食指放在oga的人中上。

鼻息温热,胸口稳定起伏。

宋修昊长舒一口气,他做好了马上呼叫救护车的准备,但他听见朱翊的呼吸声和无意识的呻吟。

“唔……”

“你怎么了?朱……翊?”

这是头一次他喊朱翊的名字,有些拗口。

可惜oga完全听不到,他浑身滚烫,指尖却冰凉异常。

“醒醒?”

刚刚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倒在这儿。餐厅的温暖光线,让朱翊整个人的肌肤泛着温柔的泛光,微张的双唇如坠落的花瓣,脖侧的吻痕消减得只剩一点淤青。

那家伙啃得挺凶啊。

……

这张脸无论看几次,宋修昊也依然心动。

不过,选秀出身小偶像,大概率是和恋爱无缘的,遇到再好看的人,也只能止步于此。

宋修昊用掌心在他额上试温,比平时要烫,却又不似感冒发烧。

这般温暖的夏夜,谁会发烧?

当宋修昊靠近他时,oga睁开双眼,好像从美妙的梦里醒来似的,他贪心地舔舐着嘴角。

他不是晕倒,是睡着了。

“你……回来了。”

他伸手搂住眼前人的肩颈,指尖在他的脖颈上滑动。

这让刚从外面运动完,身子还燥热着的年轻alpha仿若被丝丝凉水浸入血管,勾起浑身的神经。

看来他根本没事。

宋修昊再次放下心,想把他扶起,但朱翊却搂着他往下倒,宋修昊仿佛没有一点儿定力,差点真的跟着他倒下,他移开oga撩拨的手。

“唔。”oga呢喃着细语,软得跟动物一样的声音,让黑巧跟着汪了几声。

宋修昊听不见他说什么,吼了一声让黑巧闭嘴,他专心地望着oga的脸,还不知自己已经深陷其中。

大理石餐桌下,他们的呼吸带着各自独属的气息。

两种信息素在夜风的吹拂下交缠,尤其是那股甜美的甘草味,极重地包覆着alpha周身。

而属于alpha的柚木香,也让oga逐渐醒转。

“你怎么回事,生病了吗?”

“来那个了。”朱翊的脸颊泛红,眼底迷离地望着眼前的alpha。

他们互相凝视着,连动作都变得僵硬。

对了……发情期,是oga的发情期到了。宋修昊没经历过,他不清楚具体会遭遇什么。

他恍悟这浓郁甘草味的源头,而这位oga似乎也没做好应对措施,他没有吃抑制剂,下午还去打工,恐怕回来的时候就撑不住了。

“我睡着了……?”朱翊满面红晕,他紧楼着宋修昊的后颈,整个人顺着他的身子微微坐起,“唔。”

呆呆的像一只小兽,说话含糊不清。

“我不是你哥。”宋修昊别扭说,这么近的距离,朱翊恐怕并不清醒,宋修昊觉得,朱翊是把他当成贺重恺了。

“……嗯……我知道哦。”朱翊暧昧地呼出一口氤氲。

“你知道我是谁吗?”

oga微微摇头,让宋修昊叹气。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在失控时肆意撩拨alpha,不计后果地拉着他一起坠入这场夜色。

凉凉夜风从身后敞开的玻璃门边拂过,滚烫的身体却降不下温,他们的脸颊距离只有几厘米。

宋修昊呼吸加重,有一股热流在体内窜过,随时都会炸开。

他的确疯了。

因为他的身下有感觉。

“……”他抓住朱翊的手,想把他扶起,“家里有抑制剂吗?”

oga还是摇头,像一无所知刚被领入家的小奶猫,连站都站不稳,浑身颤抖着缠着他的主人。

“那你之前怎么弄的?”

“和哥哥在一起。”朱翊说。

“你哥不在,我是宋修昊。”

宋修昊心里醋意横生,他想抱起朱翊送他去卧室,却反被朱翊挣脱,他们就这般在地上交缠着抱在一起,僵持不下。

黑巧过来舔了舔朱翊垂落在另一边的甜美的手心。

“滚一边去。”宋修昊拍了它的屁股一下。

oga被逗笑了,他拽着alpha的衣领,笑呵呵问道:“做吗……?”

“你说什么?”

“我说……做爱吗?”

“………”宋修昊的耳根瞬间红了,“你……”

庭院树叶沙沙地响,连心跳和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朱翊将手伸入了alpha的衣领,往下一点点勾开。

发情期的朱翊像变了个人。

平时有多么胆小腼腆,此刻他就有多么大胆主动。

发凉的指尖有了温度。

他抚摸到凸起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肌肉,他甚至摸到宋修昊的一粒乳首,他用浅浅的指甲抠动着。

宋修昊根本禁不住这般调戏,而他不敢言说的是,他身下灼热的部分从裤裆挺出来。

“别这样!”宋修昊羞愤道。

“做吗?”朱翊期待地睁大眼睛,鼓起嘴,又皱眉,等待着alpha的回应。

“你认错人了?”

发情期到了,这么随便逮着人就做?

还是说把他当替身了?

宋修昊保有理智,他拽着朱翊的手不准他再乱碰,朱翊的眼眶立刻红了一圈,他委屈地攥紧手指,不停地抿唇。

面对这样一张秀美的面庞,宋修昊说不出拒绝。

宋修昊经验过浅,他不是毫无反应,而是他不知怎么做才能让眼前的oga感到舒服,他不想把这一切变糟,那些过往的经验此时根本不值一谈。

突然。

朱翊他拱起膝盖,顶了一下宋修昊胯间。

“修昊。你硬了……”他偷偷笑了,好似又找到了引诱alpha的机会,“我来帮你吧。”

屋外夜灯暗淡,宋修昊沉默不已,而他的脸早已红透。

oga的声线无比魅惑。

他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眼底渐起妖冶的雾气,他主动吻上alpha的双唇。

oga打开了餐柜上的音响,播放起他喜欢的lofi音乐,没有主题,只有不断变换的轻柔的旋律。

如同幻蓝色的鸡尾酒往头顶浇灌,迷人的贝斯节拍,分外性感。

oga轻轻把alpha拉到餐桌边坐下,又去关上了玻璃门,不准有人来打扰,哪怕是外面的夜风和树叶婆娑也不行,他要把信息素都关在这里,他喜欢的厨房。

alpha不住轻笑。

什么发情期……

他分明那么清醒,竟还知道如何增加他们的情调,时刻占据着主权。

反倒是自己按捺不住的躁动,连行走都有些吃力。

宋修昊坐在餐椅上分开腿,半脱下运动裤。

信息素里混着汗渍。

跪在他身前的oga仰着头,以崇拜的姿势扶着他的大腿,不间断地伸舌去舔舐他胯下绷出的那根肉具,像小狗在舔舐家里的喝水器。

正好,黑巧也在一边眼巴巴地馋着嘴,可他的主人却搂着一个大美人,没有空照顾它。

朱翊将滚烫的肉具吸得青筋四起,这根阳具硬挺起来有朱翊的半张脸那么大,它不停地拍打他秀挺的鼻尖,被他的睫毛挠得瘙痒。

“你一定很受欢迎吧?”朱翊用脸去和肉棒亲吻时迷糊地问道,这样高大英俊的年轻男生,还有这样一身结实的肌肉,走在街上肯定是旁人瞩目的焦点。

“没……”宋修昊颔首看着他。

宋修昊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些曾经来选秀节目上为他加油的粉丝,他也看不清他们的脸,只知道每一个人都在呐喊他的名字。如果那也叫受欢迎的话……

那种狂热的不真实感,至今依然如梦似幻,梦境虽然美好,但它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它随时会醒。

朱翊微微伸舌,故意舔得轻慢缠绵。每一次吮吻都令宋修昊汗毛竖立,浑身窜过电流般快意盎然。

朱翊笑呵呵地像吃着蜜一般,不知是赞叹还是嘲笑宋修昊的青涩反应。

对待经验浅薄的alpha,就应该是这样慢慢的品尝,才能教会他怎么体验愉悦的性爱。

直到他舔舐到腻烦,他开始整根吞咽,他的双唇被猛烈地撑开,软舌跟着音乐的节拍,在肉柱上摩挲,发丝已然让汗液湿润,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他满是红晕的面颊,轻闭双眼和幽长的睫毛。

柚木味儿的信息素让oga无比舒服,他舔得格外享受。

“呃……嗯。”alpha闷哼着挺直背脊,“别吃了。”

差不多的年纪,有人已经是这方面的情场高手,有人却纯情得跟初恋小男生一般。

宋修昊还是头一次享受这待遇,周身仿佛被柔绵的云朵包裹,出道前他比现在还要更羞涩得多,那时候交往过的两个对象,都是说什么也不和他过夜。

他对性爱浅尝辄止,这样的盛情服务,令他的脸始终涨红不堪。

“没关系啦,我会好好帮你做的。”

oga吐出肉棒,蛊惑人心的诱人嗓音,像性爱店里的玩偶娃娃。他的确发情了,他不知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正常的oga发情怎会像这样性情大变?他还变得淫荡无比,浑身染上艳红,渴望滚烫灼热的精液。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饥渴神态对alpha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更卖力地再一次吞下,直入咽喉处,差一点把自己呛到。

“咳……呜……咳咳……”

“你没事吧?”

“没事喔……小翊喝牛奶呛到了。”朱翊笑着说。

oga变得很奇怪,撒娇的口吻像小孩一样。

宋修昊也不知是哪里不对劲,他没有多想,扶着朱翊的腋下把他抬到腿上坐着,他笨拙地环着朱翊的腰,腰侧软软的肉从指缝挤出。

他脱去朱翊穿着的圣洁的白衬衫,在胸前的柔软地带亲吻。

这已经是宋修昊能想到的调情方式的极限,其实这个亲昵的姿势比许多情侣还要甜蜜,也最能做到深处。

他们的呼吸更近一步。

信息素也更纠缠得汹涌。

“还是硬的呢……”朱翊不安分的手往下探索,滚烫硬挺的肉棒蠢蠢欲动,他好似很开心自己把宋修昊玩到这个地步,他站起来脱掉了自己的长裤,握着肉柱对准湿软不已的私密处放了进去。

发情期到了,阴唇比他平日要肿大肥软一倍,穴道也发骚般易于张开。

湿滑的腔道一下子就吞吃了半根。

“呃,嗯……”alpha吃力地低吼,耳畔仿若一阵轰鸣,他扶着桌沿往上一顶。

“不舒服吗?”朱翊小心翼翼问道。

当然不是。

是完全相反,舒服得过头了,他有些不适应。

朱翊吃痛地呻吟了一声,肏入穴道的肉棒把他的私处完全撑开翻红。他捧着宋修昊的脸,轻轻吻上额顶的灰紫色碎发。

不过这点痛楚他可以忍受,因为他现在处于发情期,宫口和穴道比平时敏感,也要张开许多,被贯入的瞬间比平日要满足。

快感胜于痛感。

他舒爽地扭动腰肢臀瓣,把双臂自然地伸长,架上alpha的脖侧,踮着脚在透凉的地砖上卖力地上下起伏摩擦,拼命地讨好这根肉棒。

“呜啊……啊……”

“你……”

怎会那么有经验,宋修昊呲牙咬上他眼前晃动的胸乳,再这么下去,他就没一点办法了。

“唔……”

朱翊呵呵乐道:“这次做完……我们去卧室吧……你的房间。”

“为什么?”

“因为在我的房间……留下痕迹,会被发现的……这里也是……”

朱翊收回一只手臂,修长的食指竖起做了噤声的动作,挡住宋修昊欲要发言的嘴。

“你他妈……”

这算是偷情吗?

背着那个有些霸道傲慢的贺重恺,他们那么看不惯对方,若是他知道今晚的事,会是什么神情?

宋修昊涨红着脸,奋力一挺。

阳具里积压已久的欲火,毫无保留,倾泻而出,全数灌入。

“呵……”他长长舒气。

暖黄的光线下,oga的身子不断发抖,被射精的那瞬间,他朝着alpha倒去,肩头红润可爱。

“回房间了?”宋修昊出声问。

“嗯……”

宋修昊将朱翊臀瓣托起,走向通往卧室的长廊。

射完以后,他又从刚才浑身酥麻中恢复十足的力气。

他一路抱着人走到卧室,那根肉棒一直插着oga的雌穴,差一点掉出来,被贪婪饱满的小穴死死吸住。oga生怕肉棒往下垂坠掉出去,不得已将双腿缠上alpha的腰腹夹紧。

当alpha将他轻慢放下,肉棒随之退出时,他马上就主动掰开双腿,呈现出最淫荡的姿势等着alpha的再度插入。

凉风吹拂。

赤裸的身体既凉又烫。

一路残留的信息素气味儿飘满走廊。

已经到房间里了,围观他们做了半小时的罗纳威犬被啪的一声关在了门外,对着他们的门板汪汪汪叫个不停。

宋修昊住的客房内有些乱,他却没有机会整理床单,因为朱翊依依不舍搂着他的脖子放不开。

他跪在床沿,终于看清朱翊私处的艳丽光景,脸红心跳地观察了几秒,才发现他下身光滑无比没有长毛,不知是剃光了还是天生如此,肥美诱人。

怪不得。

肏起来像飞机杯一样松软舒服。

这样的形容是夸奖,能被做成倒模的肉穴原型都是绝佳上品。

而朱翊无论是他的容貌还是身体,都称得上是alpha的梦中情人。纤弱的身体抚摸起来却又肉感十足,还这么主动温柔。

宋修昊用指腹揉过不规则的殷红唇缝,他重新把阳具撸硬放入柔软的胴体中,那儿已被操得粘稠拉丝,泛出一股咸湿腥味。

就这么射进去,算是标记吗?

宋修昊愣了一秒。

可他刚才似乎已经射过了。

朱翊呆呆地问道:“你怎么了……唔,可以快点插进来吗?……”

红艳的舌尖舔着上唇,又在引诱人,他好像知道自己的雌穴有多可爱,便故意挺起屁股让人看得更清。

这回宋修昊急躁万分,他变成上位以后竟不知怎么抽插才能让朱翊更爽,他握着肉棒胡乱地往里顶入,像第一次做爱似的。

准确地说,在这样勾人的类型面前,他和处男又有什么区别?

他连安全措施都忘了做。

宋修昊狂野地抽动着肉柱,oga柔声嘶喊。

望着他迷离微阖的双眸,宋修昊又一次陷入高潮。

“啊啊……”被龟头喷洒出的热流烫到,oga哭着高声喊叫,“嗯啊……啊……好烫……”

吓了宋修昊一跳。

他操完紧忙拔出来。

不是尿。

只是他一下子操得太猛烈了。

此时肉棒已经将肉穴捅出一个会微微张合的淫糜的洞,蔓延出乳白色的精液流至股沟。

“呜……”

粘腻湿软阴唇上方,一颗光滑的肉核挺立,那是肉棒没操到的位置,alpha不懂那里才是让人舒爽的关键。

朱翊惊叫着,不停地用手搓动他的阴核,浑身颤抖到达高潮,直到快一分钟后,他才从那窒息般的快感里不舍地挣脱。

“啊……啊……”

oga叫累了,他闭上嘴渐渐呼出柔软甜美又淫糜的吐息。

“还要……吗?”宋修昊问。

“嗯!”朱翊立马露出一个饱满的笑容,张开嘴像是在渴求更多。

于是,他们又一次交缠在一起。

宋修昊不知道朱翊张嘴求操的小癖好,光是身下抽插阴道就费尽他的精力了,哪还顾得上其他动作。

朱翊只能自己拿手指慢慢塞进嘴里舔了又舔,他指缝里全是刚才揉搓阴核时沾上的淫液,他就像兔子洗脸一样把手里的淫液往嘴边抹,直到全部吃下舔干净。

他习惯了粗鲁的性爱,今天有些缱绻缠绵,但也不坏,身后的alpha哪怕经验青涩也分外用力,无论他怎么叫喊,他身下的雌穴始终被肉棒贯穿肏入,来回翻搅。

oga被操到双眼翻白迷离起雾。

污浊的白色液体顺着他们交媾的唇缝溢出起泡,一次又一次响动清脆的撞击。

直到,他们都不记得射精次数,alpha仍在狠心抽动。

直到,深色的花唇彻底绷开无法回弹,红肿鼓起,也无力再紧紧吸附,早已抽插到近乎变麻木的粗长肉棒从粘腻的穴道退出,已经射不出来,却还在贪婪地摩擦着发肿的唇缝。

oga心满意足。

他抠弄一番把穴里的精液挖出来,丝丝拉拉滴在床单上。

“嘿……呜……”

早已不记得高潮了几次,只知道很爽。

两人的脸颊都红透到锁骨,呼吸中的氤氲充满情热。

朱翊抽走了宋修昊的枕头,满足地夹在腿间睡去,弄脏床单不说,枕头也没放过,床上用品全数染上他穴里流出来的乌七八糟的液体。

这下oga浑身都是柚木味儿了,估计好几日都不会消散。

宋修昊把狗放进屋来,去冲了个凉水澡。

大概是很久没这么爽到,一种不真实感袭来,他既后怕也得意,想到万一被发现会是什么后果。

呵,就当是那两盆冷水的下马威了。

他有些困倦地睡在裸身的oga身边,搭在他的腰际。

直到第二天的骄阳将他浑身晒得发痒,他终于醒来时。

身体被一双白皙柔软的腿和一双修长的双臂缠上,浑身赤裸的oga粘人地紧抱着他。

“重恺……”嘴里还喊着某人。

※※※

“我操……”

宋修昊彻底清醒。

朱翊的发情期短暂结束了,尽管身体还有余热,他也恢复了理智,他从略感陌生的睡感中惊醒,面上晕红褪去,他揉了揉双眼。

看见眼前抱着的男人是宋修昊,他顿时惊叫起来。

“呜……啊!”朱翊慌张地推开他,腿间粘稠干涸的脏东西让他羞红脸。“完了……呜,呜……”

宋修昊对于他的反应纯属意料之中。

昨晚性情突变的淫乱人妻果真是一场梦。

朱翊越过他的裸体翻身下床,匆匆裹上一件宋修昊的脏衣服奔向自己的浴室……

精神不错。挨操一晚上还有力气跑这么快。

黑巧在地上舔着早已干涸的精水,让宋修昊的脸也瞬间红了。

“你在干嘛。”

他有些气急败坏赶走黑巧,随便套上条睡裤,去了客厅给它接水。

朱翊的房间内,他在床头翻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药瓶,常用的避孕药就在最外面。

“你还好吗?”宋修昊靠着门框看他,半裸的上身,腹肌明显,这只会让朱翊更加羞涩。

“嗯……嗯……对不起,我……那个……”朱翊回头应了一声,发情期到了,他无法自抑。

昨夜的记忆涌入脑中,朱翊慌乱地吞下两粒药丸,缓缓喘过气。

这场性爱仿佛拉近他们的关系。

宋修昊小心踏入他干净的卧室,比起自己的狗窝,这里简直是七星酒店,柔软的床铺上放着几个可爱的抱枕玩偶,书桌上排列整齐的饮食餐谱和盆栽。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杂物和脏衣服。

不过比起欣赏这屋里的清新装饰,他更关心朱翊的身体。

床头柜上的避孕药只剩下半瓶,宋修昊顿时慌张问道:“你怎么一下子吃了半瓶?”

朱翊不解地看着他。

“………”宋修昊迟钝地反应过来,眼底带着尴尬,略微暗淡,“吃药……对身体不好,应该让他带安全套。”

那混蛋,竟然让翊吃药。

“没事。”朱翊捏着药瓶,放回了床头柜抽屉。好像对此不太在意。

宋修昊又说:“郑安禹都走了,你们也可以公开了吧,不打算要个孩子吗?”

朱翊眼角轻颤。

他静静说: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什么?”

“我和他不是伴侣。”朱翊摇了摇头说。看来宋修昊已经发现了,可他该怎么解释呢,他连形容都难以启齿。

宋修昊感到诧异:“那你们……是什么关系?炮友?”

“……不是的。”

他苦涩地说道,“我不知道算是什么关系……或许,什么都不是吧……”

“呃?怎么回事?”

宋修昊有些不好的想法。

难不成那家伙只是把朱翊当成……

发泄对象。

“对不起……你别多想,这些跟你没关系……还有这件事你别告诉他……”朱翊勉强笑了笑,淡声说道,“他明天要回来了,我得打扫一下家里。”

“放心,我没事儿干嘛去惹他。”宋修昊也淡然说。

他看出朱翊还是非常维护和贺重恺之间的感情,压根没把昨晚上当回事。他也就泰然处之,渐渐松了口气。

走出房间,宋修昊的眼底黯然失色。

一切都是发情期的自然反应。

即便他内心依然为昨夜动情滚烫,他也必须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

夕阳很快降临,城市的街景充满温暖的色彩。

苏小姐的四季厨房。

这间餐厅下午两点才开始营业,每天只接待预约客人,随机的家常菜和点心,让一些喜欢开盲盒的客人爱不释手,经常光顾。

而这家店偶尔还有大厨掉落他的特别之作。

许多客人们都不知道,老板苏苏请来的这位手艺惊人的重量级厨师,不是什么米其林餐厅的厨师,只是她一个普通的高中同学。

而这位厨师,他还是个美少年。

只要他站在料理台招待客人,亲手做一顿料理,就能为这家店又斩获几个粉丝。

店面开在街角,位置很显眼。

廖冰推门走入,门上的风铃叮铃作响。

“嗨。”

廖冰打扮得很有格调,微微蓄起的胡茬是他刻意做的造型,他长长的头发可以扎一个小辫子,一身文艺的气息。

他一眼看见在料理台后系着围裙的朱翊。

这张脸还是那么惊心动魄。

客人们享用着食物,很乐于和朱翊攀谈。

廖冰也坐到料理台边,这个位置离朱翊更近。

“廖冰哥……你怎么来了?”朱翊抬眸,微微吃惊,他问,“你吃饭了吗?”

“没有,随便来点吧。”廖冰点了根烟,“那家伙没把你关家里?蹲了一个月,总算见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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