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浊仅出手直朝他持刀的手腕,姜计铭迎上一拳砸向他的侧腹,伤口再次被重创,于浊仅整个人后倒,姜计铭拉住他的手臂,转动匕首割开他的右手腕,鲜血瞬间涌出来。
“啊!!!!杀人了!”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老奶奶出现在巷口,中气有些不足的叫声响彻巷子。
姜计铭满意地看着于浊仅渗血的手腕,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巷子另一端。
于浊仅倒地,侧腹伤口也在不断渗血,左手艰难抬起摁住被割开的右手腕,意识模糊。
循着跑向自己的脚步声看去,脚步有些踉跄,迷糊面孔像笑得灿烂的姜劣,一如初见。
他笑着低唤,“姜劣……”
“孩子?孩子!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到!”
呼救的老奶奶放下菜篮子,拿出随身携带的帕子,帕子质地柔软,快速给于浊仅的手腕包扎打结。然后脱下自己的大棉袄盖在他身上。
“孩子,坚持住啊!”老太太侧耳,“你说什么?”
于浊仅微笑着:“我的姜劣……要永远平安顺遂,永远和浊仅在一起。”
然后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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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窗
于浊仅的父母接到警方通知后连夜乘机回国,查看监控后表示,不管利用什么手段,都要将那人绳之以法。
炎阳医院走廊上,于妈不停对老奶奶道谢,“谢谢您……谢谢您!”
老奶奶安抚道,“孩子没事就好,我也该把这些菜带回去放进冰箱了。”
于爸忙道:“我送您回去,也请允许我们替浊仅请您吃一顿饭。”
老人摆摆手:“现在陪孩子最要紧。我这腿还利索,再说天也没全黑。请客的话,下次让男娃自己请。”
两人恍然,连连道谢着目送老人,然后走进病护室,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于浊仅流下了泪。
半夜,于浊仅醒了过来,床边是趴着的母亲,平日里雷厉风行的总经理已然不见。
视线转向窗外,心下一惊,猛地动了一下手,手腕的刺痛让他吃痛一声。
于妈惊醒,“仅仅,哪里疼?”
于浊仅尽力笑得自然,“没有,妈。不疼。躺久了身体发酸活动了一下。”
于妈放下心来,“爸爸正前往夜市,我们再等个三十分钟。”
一家三口总是难得团聚,一团聚不管多晚都会去逛夜市觅美食,而于浊仅喜欢吃的总需要排个二三十分钟的队,每次三人就在夜风里凌乱着幸福。
于浊仅笑:“爸爸知道我又有馋嘴的食物了吗?”
“哎呀!妈妈忘了跟爸爸说。”
看着唇色泛白的于浊仅,于妈很是不忍,孩子现在的意思是想吃近期喜欢的,而那食物所在的位置不固定,上次视频通话爸爸不在场,自然不知道在哪。
于浊仅这次的期待溢于言表。
于妈摸了摸他的脸:“和妈妈位置共享,有什么事叫医生,妈妈和爸爸马上回来。”
“好,路上小心。”
于妈快步拉开房门,向门外的两位保镖特意叮嘱了两句后跑了起来。
门被合上,于浊仅忙看向窗外的人,眼角的泪再也忍不住,“姜劣……”
这是七楼,而姜劣正站外面,他怎么上来的?
就算是隔壁病房或是办公室跨过来,失足掉下去怎么办?
想到这,于浊仅忍不住起身,刚做完手术的腹部承受不住突然的扯动,绞痛起来。
姜劣拉开窗户跳进来,手臂还悬着一个胖乎乎的保温杯,顺手拉上窗户堵了冷风,然后急步把于浊仅轻摁着躺回去,放好保温杯。
于浊仅视线黏着人,“姜劣……”
姜劣欲触碰又缩回手,这一次,他没有一如既往地说那句「我在」,更不敢回视。
这样的姜劣,也那么脆弱不堪。
于浊仅低咽,“姜劣……”
姜劣慢慢俯下身,鼻息融在一起,却不敢再进一步,撑在于浊仅枕头边的手紧握成拳。
于浊仅伸出左手揽下他的后颈,鼻尖相抵,轻抚道:“我没事,我没事了。”
姜劣像是踏过重重阻拦,小心翼翼地吮了一下他的嘴唇就隔开,像是怕玷污或是别的什么。
于浊仅选择等待,等待他的再一次触碰。
几秒后,再一次触碰慢慢找回之前的熟悉,于浊仅闭上眼回应,吻出缠绵与珍视。
两分钟后,姜劣拉过椅子坐下,于浊仅伸出右手尾指勾住他的尾指,像无数次上台领奖时那样缠着。
姜劣的脸上没有泪水,准确地说,他从没落泪过,可是他现在的神情,却让于浊仅心疼不已。
他抬起左手,姜劣心有灵犀般将脸凑近。
于浊仅疼惜地说:“这么悲伤的脸上,竟然看不到一滴眼泪。”
姜劣眼睑下垂,埋脸在他的掌中。
于浊仅摩挲着他的侧脸,“这不是你的错,但如果你有罪恶感,就直接跟我说对不起。然后我就会说没关系。这样我们才能更勇敢,好不好?”
姜劣点头。
于浊仅看向保温杯,“让你担心了。”
姜劣低头蹭着他的鼻尖:“对不起。”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姜劣吻他的鼻子、眼睛,最后落在眉心,无比虔诚,“我煲了香芋粥,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