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劣掰开他的手,像是不喜欢人触碰,嘴上却真诚,“我没有把你当成佣人,只是发现我现在好像不够了解你了。”
时瑾收回握空的手垂在身侧,“不用有多了解,我只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当然,也没那么坏。”
“嗯。”他知道时瑾会为了自己时刻准备变坏,所以转移话题,“我先去洗澡,还是你先?”
时瑾,“你先。”
见姜劣走进后屋,时瑾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caca冷不防来一句,“时瑾哥哥,我不同意你公开所录的视频,那样你也会卷进去,而且很有可能会被反咬一口。”
时瑾摸摸caca严肃的脸,觉得不可爱,“你还是不够了解你的姜劣哥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用我手中的视频的。”
caca歪头以示不解,“那为什么还要录像呢?”
时瑾疲惫地随口,“可能是怕我等在那无聊吧。”
他之所以没有到那就救骆沂婷,是因为姜劣问他,「你觉得永绝后患和一吐为快,哪个更有价值?」
他选择永绝后患,所以把手中的烤肠都吃完了才出手救下骆沂婷。
而他也知道姜劣让他录像的原因,并不是什么替人伸张正义,而是要完成他自己的报复,他要让插手校园霸凌的人、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付出代价。
骆沂婷就是其中一个。
在得知林凹权要先下手为强后,他就决定顺手推舟,能够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至于视频真正的用处,绝不是帮助骆辞庸揪出那些小混混,而是用来反逼骆辞庸。
如果这次他坐视不管,那么这个视频就会送到他手中,如果他还是无动于衷,那么视频就会以匿名的形式曝光网络,而且没有人能够解析视频出自谁手。
姜劣是可以做到的,这是他的强项。
骆辞庸是想一直清正廉洁下去,还是变成尸位素餐的无情父亲,完全在于他是否甘愿冲出利益的桎梏,自割腿肉。
caca沉默了会儿,“时瑾哥哥,需要我去调取那位姐姐受伤附近的监控吗?”
时瑾嘴角上扬,“小caca,你这是黑客行为,被发现可是违法,要坐牢的。”
“我可以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被发现啊。”
“既然预见到了风险的存在,我们就不要去做,要爱惜自己,没必要为不相关的事情赔本。”
caca点头,“我明白了,姜劣哥哥也跟我说过不要爱心泛滥。这次虽然那位姐姐受伤了,但她爸爸会为她讨公道,我们是局外人。”
“对,就是这么一回事。走,睡觉去。”
时瑾关闭前屋的灯。
时瑾也洗漱好走出卫生间,姜劣正坐在已更换套子的沙发上,他刚跟于浊仅道完晚安,抬起眼皮朝擦头发的时瑾说:“今天轮到你睡床上。”
这是两人的约定俗成,虽然时瑾不常来,但上次确实是他睡沙发,所以这次可以睡床上。
时瑾没有多说什么,但坐在恐龙软萌垫上的靠墙caca倒坐不住了,“姜劣哥哥睡床上……”因为你背部有伤。
扭着身子,手拿插头要往自己身体充电。
“caca。”姜劣打断他的话,语气听不出什么异样,“还想听睡前故事吗?”
时瑾本已经担忧地看向姜劣,一般只有他身体受伤什么的caca才会不顾劝阻告状,但听到睡前故事就恍然,caca有段时间很黏姜劣。
每天睡觉时间都屁颠屁颠抱着软垫放到姜劣卧室床头柜旁,边充电边缠着姜劣讲睡前故事。
姜劣说他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自己睡,caca撒娇卖萌死活不愿意,姜劣也就无奈。
不料几天后caca抱着软垫乖乖回到自己的小窝,并说再也不听睡前故事了。
时瑾打趣,“要不时瑾哥哥讲给你听?”
caca把插头插进身体,非常懂事,“不用了时瑾哥哥,caca已经长大了。”
它才不相信时瑾会讲原创睡前故事,肯定会拿姜劣哥哥床头柜上的那些,名字都很唯美,可内容惊悚到不行,例如《樱花飘动》,多么动听的名字,可讲的却是樱花的绚烂绽放的原因——它的主人杀了路人后取他们的血浇树根。
再例如《飞燕草不飞燕》,讲的是飞燕和飞燕草的故事,它们本来是好朋友。飞燕每次都安慰飞燕草不能翱翔也没关系,久而久之飞燕草觉得飞燕糊弄它,因为它发现飞燕总是和同伴在头顶的天空朝着自己说说笑笑,所以它杀了飞燕,并告诉它自己是一棵草,才不要当飞燕……
诸如此类暗黑故事,姜劣随口就来,明明声音磁性动听,caca却听得脊背直发凉。
它连看到伤口都怕,这种直接打打杀杀的黑暗自是畏惧得不行。
姜劣截断两人的对话,“睡了,明天上课。”
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窗外夜凉如水,可能又要来一场暴雪。
但有人穿着破烂不惧严寒,散乱的发遮了整张脸,正在骆沂婷家别墅外的分类垃圾桶里打着小电筒翻找,白皙的五指碰到镂空的布料后捞起,满意地塞到挂包里,扬着嘴角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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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炉
隔天大课间铃声一响,高三年级广播响起,通知姜劣到年级组办公室。
于浊仅错愕地看向姜劣,为什么?
众人视线也看向姜劣,于浊仅知道其中的不友好,但差不多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