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本被连环杀人案的消息轰得愣神,甚至开始纠结要不要出校,但周假被取消入耳,选择可就明确了,必须出校。
想着反正被杀什么的肯定落不到自己头上,还是觉得触手可得的周假比较实际。
隔壁班传来一片哀嚎,估计他们也接到通知了。
沈烛伊看到大伙窃窃私语,嘴角扬了扬,“别误会孩子们,周假取消的意思是禁止出校,但周日下午的时间还是你们的,睡觉也好、足球场、篮球场也好,随便你们。”
学生们脆弱的心灵勉强被抚慰。
沈烛伊:“一会儿需要领回手机的同学下课后到我办公室,至于现在,好好整理等着下课铃吧。”
说完踩着高跟鞋离去。
陆译炜脸上并不见喜悦,他木讷地看着申溯刚才递给他的名片——教育局举报电话。
隐隐担忧,“什么意思?姜劣约你去老地方了?”
申溯低声回答,“嗯,我打算将计就计把他们一窝端了,你得跟我打配合。”
陆译炜第一反应想到的却是,“浊仅知道你要冒这种险了吗?”
“他不知道。”
“那我不敢自作主张帮你,他知道……”
“他知道的话,就再也没机会了。”申溯打断他的话,“浊仅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姜劣他们只会再次盯上他,我们在学校有伴,但浊仅是走读生,谁陪他?上次他惹到姜劣在校外就被打了,他也是昨天才告诉我。”
为了提起陆译炜的紧迫感申溯说谎了,于浊仅被打是真的,但并不是校外。
陆译炜听完果真忧心,但他的重点是,“他们?姜劣真的和传言一样有小团体?”
在为出校做准备的其他同学声音越来越大,申溯又靠近了点,“校园霸凌怎么可能一个人,当然是需要小弟参与或旁观才刺激。”
陆译炜皱了一下眉,“但你只给我教育局的举报电话,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该打电话?你们那时候在哪都无法确定。”
“一会儿拿回手机我们就位置共享。我一发短信给你,你就马上联系教育局。”
陆译炜,“不过今天周末,教育局有人上班吗?”
申溯眸色露出刺骨寒意,“随时都有。”
陆译炜犹豫一下还是没忍住,“申溯,为什么不让我到年级组搬救兵,这分明是最快捷径,而且老师们一般都没回去。”
“我试过,但失败了。”
申溯没有再说下去。
陆译炜领悟到了他的话外音,年级组包庇姜劣他们,所以直接越级找教育局挟天子以令诸侯,效果肯定更为显著。
“不过,你怎么拿到的名片?”
如果说只是电话还能理解,可手中的可是名片,分量不可谓不重。
申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越界了。
陆译炜识时务,不再追问。
申溯说:“一会儿浊仅赶回来你先不要告诉他,等教育局的来了再说也不迟。”
孤军奋战很危险,陆译炜想劝阻,可又打心底认可申溯的做法。
姜劣等人在霸凌别人的同时还过得有滋有味,向学校举报了那么多次,结果都以传闻中的受害者转学收尾,说明有哪一环是出了问题的。
都说远水救不了近火,但这件事,必须引渡远水来扑灭近火,更不能太深信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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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
拿回手机陆译炜就出校了,申溯则回宿舍,手里攥着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老地方。
他去厕所时半路收到的,那个人他没见过,不是高三的学生。
纸条上的约定时间是12:45。
吃完午饭后他径直回了宿舍,距离约定时间还有20分钟,申溯躺在床上给于浊仅发微信:
[这次火锅想吃什么?上次吃了麻辣火锅,上上次吃了酸汤火锅,这次鸳鸯火锅怎么样?]
等了十秒也没有“正在输入中…”,申溯知道他肯定还在忙。
[陆译炜已经出校了,一会儿你会议结束先联系他,你们在外面等我,我睡个午觉。]
双指在“发送”键上,可怎么也落不下去。
他并不擅长向于浊仅说谎。
此时的于浊仅正黑着脸坐在会议室,会议只讨论到专题“音乐组合与耽改剧的契合度”。
过去几个小时里,他了解了什么是耽美,什么是bl,什么是腐女,什么是原耽女孩等基本概念。
可无论哪一个,他的世界观都被冲击得溃败。
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策划部这几天忙碌探讨的真的是与网络小说影视化公司合作,而打算派出的艺人是自己。
他没有一口回绝,而是仔细看了耽改剧市场分析图,分析图涉及财务收益、亚文化、社会影响力、营销效果等等,最终都指向收入颇丰。
于浊仅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自己出演,因为从他们的神态和语气都能听出,已经默认以自己的出演为基础发言。他不忍心让他们这近一周的熬夜付诸东流,但也有必须要问的问题。
“公司是准备转型了吗?”
会议安静下来。
总负责人回答了他这个问题,“不是,这只是公司拓展出的一个新业务,主要服务于你们这个新团体。现在想投资公司的都期待你们面世,原因你应该也猜到了——你们的师哥团是d-day。d-day一步一个脚印,在成长中不断克服困难,开创出属于自己的一套模式。而你们不可避免要照搬,但问题也出在这,你们太依赖他们了,再这么下去只会活成他们的影子。所以公司一致同意为你们另辟蹊径,希望你们不会被困在‘d-day师弟团’这个框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