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浊仅知错,“谢谢您的教导。”
吴叔神色仍严肃,“回去吧,记得吃早餐。”
于浊仅拉好书包走出警卫室,被班主任沈烛伊知道没什么,他在意的是——
姜劣昨天是不是提前去后山踩点了?
刚才自己在山上听到的那一幕荒唐又是什么?
真的是他吗?
如果是,那自己该停下来了,不该再制造机遇产生交集,不妥当的一见钟情也该藏好,因为……
因为他喜欢的是女的。
其实那时的于浊仅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同性恋,他没对谁怦然心动过,所有时间都扑在交友、音乐和学习上。但一个月前,他对姜劣情窦初开了。
只对他一个人。
身后的警卫室传来吴叔渐远的工作声:“老刘,带二组去巡逻一圈!查清照片上的学生,不对,也有可能不是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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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
后来不知怎么的,当天晚自习就流出了姜劣在后山会富婆的传言。
申溯乐此不疲地把传言说给于浊仅听,于浊仅只觉得荒谬可笑,问谁亲眼目睹了?申溯一如既往以吃瓜为由搪塞。
隔天吴叔查到了翻墙那学生,并不是姜劣,声称出校只是迫于月考压力,没有去哪,且就是仪式性靠在墙外坐着。男生当天被年级组通报,算是杀鸡儆猴。
于浊仅就这事和申溯讨论。
申溯:“我见过那人几次,9班的。你刚刚说早上6:55分看见他了,校服没扣名牌?”
于浊仅点头。
“可是7:05分我拎着包子进教学楼的时候见到他了,扣名牌的啊,还有他的鞋子还挺干净的。不过,这十分钟也够他从后山回教室扣好名牌,顺便到厕所清洗一下鞋子了。”
申溯的猜想不无道理,只是就几分钟,男生真的能及时处理好这些吗?
在那之后,于浊仅有意无意试探姜劣,姜劣坦言前一天去山顶踩过点。
这件事也就这么翻篇。
现在流言又起,于浊仅不是不在意,更多的是无言以对,只要传言中有姜劣,不管多不堪,在他们眼里都极为合理。
这样的环境让他窒息,于浊仅合上书下山。
申溯坐在石头上吼:“诶,你就回去了?早读才刚开始!”
他头也不回,“在教室读也是一样。”
这时天还没有全亮,整栋高三教学楼很安静,只有一个班开灯,其余学生都到后山、足球场和篮球场晨读,因为寒冷使人清醒。
于浊仅从后门进教室,没有开灯的打算,反正自己坐窗边,光线充足。
没想到一眼就瞥见了趴在位置上的姜劣。
走近放下书包,一向警觉的人没有反应,于浊仅压着书侧趴看他,脸上的创可贴已经换了新的,熟睡的模样还是那么不近人情。
伸手轻抚他的额前发,又往下欲碰高挺的鼻梁就被握住手腕。
姜劣睁开眼,眼神幽深得让人生怖,但在看清眼前人后却柔和下来,继而十指相扣。
于浊仅嘴角漾笑,“昨晚没睡好吗?”
姜劣没有回答,只是凑近低声,“你没有睡好。”然后抬起对方下巴吻了起来。
于浊仅怔愣,这里是教室……
没等来回应,姜劣固执地索取。
于浊仅睁着眼看他,发现今天的姜劣很不一样,像是怕失去什么,而且在此之前,他从未越过界,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于是轻轻推了他一把,姜劣撤身,他从来不会强迫于浊仅什么。
于浊仅忧心:“怎么了?”
姜劣抚上他的脸,珍视着:“刚才做噩梦,梦见你不要我了。”
于浊仅覆上他的手握紧,“我怎么就不要你了?”
“我做了一些让人误解的事,大家都不相信我,其实他们相不相信我都无所谓,可是你也不相信我了,你还放狠话让我滚。”
于浊仅凑近,隔着创可贴蹭了一下他的鼻尖,“我永远都不会这么做,除非是你不要我。”
姜劣的脸色这才柔和些。
这样的姜劣让人心疼,也让人怦然心动,于浊仅忍住隔开,但十指仍紧扣。
想了想,觉得还是得说出来,“昨天晚上在校门口,我被一个男人跟踪了。”
姜劣眸色一怔,“有没有哪受伤?”
于浊仅摇头,摩挲他的手,“他躲在校门口的大树上,我走过后他才跳下来。他的脚步很轻,神不知鬼不觉的应该是懂武术。姜劣,我不确定他的目标是不是我,高三只有我们两个走读生……以后我们尽量一起走好不好?”
他们是走读生,穿着一样的校服,身高身形又都相仿,晚上在校外影影绰绰的林荫道行走,被认错的概率可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姜劣稍显为难,而后坦言:“我爸回来了。他需要我的照顾。”
什么照顾会需要随传随到?
于浊仅微皱眉,这几天他因为这个突然回来的父亲于不同时间段离校几次了?
以及突然出现的出租车……这些因素拼凑在一起,姜劣陷入危险的几率只会大幅增加。
还有,为什么他爸爸这么急需见到人,难道不知道姜劣是高三生,正处于备考关键期吗?
于浊仅:“叔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姜劣顿了几秒,“嗯。在工作的地方伤了脚,不得不回家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