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烛伊说完踩着高跟鞋离开。
她是来告知,不是来商量的。
于浊仅俯视夹道两旁的树木,薄薄的白雪覆在叶片上,风一吹就落下了,正如他和姜劣总是被迫摇摇欲坠的情感。
右手抚上左肩,校服下还有姜劣嘴唇濡湿的温度,他说“摸摸”,却拉开衣物在左肩流连亲吻,还说,“下次你再不由分说咬我脖子,我就亲另一边。”
自己还笑他:“说好的摸呢?得寸进尺。”
姜劣拉上左肩衣物,吻住唇角:“亲爱的,这是喜欢的叠加。”
“亲爱的”让脸颊热意上涌,这是姜劣第一次这么叫自己,磁性的音带出浓情蜜意,把自己打个措手不及,于是自己对他的喜欢也跟着叠加。
一阵风吹来,于浊仅收回右手,心境平和。
年级组不会作出什么过分的处置的,他们手中的权力只能在阳光下使用,同时接受身处暗处的人们监督。
他们不敢乱来的,没有哪位老师敢抛弃自己的身份加害一个学生。
一定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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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
隔天早上第四节课放学,于浊仅得知了年级组的处理方式,他在众人吃瓜视线中抱书走向隔壁班。
昨天下的雪已经化了,万物澄明,偶有几缕光倾泄在他身上。
“浊仅同学……你好。”
站在(6)班门口的班长骆沂婷长得甜美,打招呼时却怯场了不少。
于浊仅回礼,阳光帅气,“你好。我是于浊仅,请多多关照。请问姜劣同学的桌子在哪?”
这就是年级组所说的处理办法——让他转到隔壁班和姜劣成为同桌。
众人怀疑徐长留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竟然让受害者和加害者成为同桌。
姜劣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众人都觉得他不以为意,毕竟下课铃响就走了。
骆沂婷回答他的问题:“那边靠窗的最后一桌就是姜劣的位置。”
于浊仅走向那个角落。
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能沟通的只有窗外的大自然了吧。
申溯帮他抱来备考书籍,严正告知,“不管出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
于浊仅把书塞进课桌,“能有什么事?我又不是没手没脚。”
“你别装傻!我在跟你说正事!”
于浊仅放在桌箱里的手紧攥书籍,面上淡然,“我知道,你这几天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嗡,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没必要总是重复,我不傻,这点事能分得清轻重。”
申溯看了他几秒,“你最好说到做到。”
于浊仅气笑了,“怎么搞得像是你欺负我?”
申溯不搭理他,杵一旁看他整理。
见两人停止交流,骆沂婷上前一步,“浊仅同学,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晚自习会给你一份班规。”
于浊仅回答:“好,麻烦了。”
申溯现在是逮个人就要拜托的主,“骆班长,以后我不在,如果于浊仅受到点什么,麻烦喝止一下,到隔壁叫我也可以的。”
骆沂婷面露难色,“这是自然。”
于浊仅知道这让人为难了:“请别听他胡说,既然是年级组的安排,姜劣自然不敢忤逆。当然,如果他真的动手,我也不是黄盖。”
这倒和传言中的于浊仅相差无几,自信帅气,暖男学霸,连被要求和姜劣成为同桌都能这么淡然。
骆沂婷顿时就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我是班长,有什么找我是应该的。那我先走了,再见。”
于浊仅:“再见。”
骆沂婷一走,于浊仅很无奈地朝申溯说,“怎么好意思拜托人的?”
申溯见于浊仅不在意就来气,“你敢出事我饶不了你!”
于浊仅正色,“我不会有事。”
整理完毕,两人走出(6)班。
于浊仅调侃紧跟到校门口的申溯,“其实说句实话,你根本护送不了我。”
申溯确实嘴巴和粘人功夫了得,但并不会打架。
申溯:“就你这副嘴脸,我就有义务随时随地在身边教育你。”
于浊仅笑笑,扬手和他告别。
走出校门,瞥见后方停着的出租车,扫了一眼车牌,疑惑了一下就跨上已经等候多时的公交。
“杨叔,让您久等了。”
司机老师傅笑答:“没事没事,倒是你那同学久等了。”
杨叔至今不知道那学生的名字,因为他的校服名牌是空的。
于浊仅愧疚一笑,走向等他的姜劣身边坐下。
这段路只有他和姜劣,中午也只有这一班公交。
学校为了给两位走读生便利,特地花大价钱固定雇佣该公交,每次老师傅都会等两人才启动车子。
久而久之三人处得挺熟。
与此同时,厅斯奈为了防止有些人的闲言碎语,公交是改装过的,座位区与驾驶区隔开,互相看不见,且座位区有窗帘,前后座椅较高,乘客干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也不会被窥伺。
公交朝紫藤街方向。
转弯时姜劣顺势把头靠在于浊仅肩上,于浊仅微扭头,下巴轻触他的发旋。
“浊仅,下午的篮球比赛你能缺席吗?”
于浊仅下巴蹭了蹭,“虽然我转到了你们班,但好歹还算(7)班的人,为了这场比赛和他们准备了很长时间。倒是你,能缺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