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最多的还是奇花异草。单宁相中了一盆清心草,砍完价拿下后抱着盆子扭头对霍铭衍说:“六月单朗就要中考了,给他买一盆提提神。那家伙还在写东西,晚上摆旁边思路会清晰点。”
霍铭衍点头。
两个人把玄清大会当成旅游,轻松又自在,其他人可没这么愉快了。单宁刚要从摊位前离开,又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白天听过的嗓音:“买盆清心草都要还价,丢不丢人?”
单宁一看,又是白天那个找碴的年轻人。世界真小,白天刚碰见过,现在居然又碰上了。他笑眯眯地说:“不丢人,我凭本事还的价,为什么要觉得丢人?瞧你也才二十出头,根本没自己赚过钱吧?靠着父母砸钱砸出一身修为,却嘲笑自力更生的人买东西还价,啧啧,能耐可真大。”
年轻人脸霎时涨成了猪肝色。不是单宁说得不对,而是单宁说中了。他是宗门长老的长孙,父母也在宗门之中身居要职,平日里要什么材料有什么材料,要什么图纸有什么图纸,一直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他之所以会针对单宁,是因为常欢欣。
在常欢欣出现之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觉得自己天赋好,家境好,比别人强是理所当然的事。可他意外看到常欢欣闯过外内九关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强”得来多么容易。
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女孩,没有强悍的背景、没有强大的老师,仅凭自己就能闯过紫霄宗明显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关卡,成为紫霄宗的记名弟子!
他很喜欢常欢欣。
常欢欣一直对他冷冷淡淡,但他一点都不在意,就想着多照顾一下这个处境艰难的小师妹。
哪怕她不需要人照顾。
所以在察觉常欢欣好像格外关注单宁之后,他才忍不住开口挑衅单宁。
白天是这样,刚才也是这样。刚才看到单宁和霍铭衍后,常欢欣就顿住脚步,安静地听单宁和霍铭衍说话。他不知道常欢欣为什么这么在意单宁,心里免不了有些焦躁。
被单宁堵了回来,年轻人不敢转头去看常欢欣。
到单宁和霍铭衍走远,年轻人忽然听到常欢欣开口:“有家里人可以依靠没什么不好。”
年轻人一愣,转头对上了常欢欣幽黑的眼睛。他想到常欢欣的处境,心里一阵心疼,恨不得直接开口说“以后我也可以当你的依靠”,最终还是没唐突。他说:“对,没什么不好,我又不是不努力。以后我也会更努力,绝对不会像常武那些家伙一样仗着家里横行霸道。”
常欢欣点头,目光又落到单宁离开的方向。
年轻人忍不住问:“师妹,你好像很在意那个家伙?”
常欢欣一怔,收回了视线。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
年轻人愣了一下。
敢情他白在意了!
第二天一早,单宁报名的炼器一项要入场了。单宁准备停妥,把小纸人留给霍铭衍,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瞧瞧昨天那年轻人是不是真的要和他杠上。
单宁刚到比赛场地就见着了那年轻人。年轻人一看见他,立刻两眼一亮,迎了上来,说:“你也这么早啊,听说这次做鉴定的炼器宗师是危先生,他不喜欢花样太多的法器,只爱实用为主的,你要是想拿好名次可得注意点。”
单宁:“……”
感觉情况好像有点不对。这家伙莫不是向来误导他?
年轻人自顾自地往下说:“你要是真拿不到好名次也没关系,我一定给你弄到那避水珠!”
单宁斜了年轻人一眼,忍不住问:“你没犯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