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芙蓉面上掠过一丝伤感,微启樱唇道“其实在牧场出事前我们就接到了天南师兄的求救传书,可惜青城距大漠何止千里,等我和几位同僚赶到塞外的时候,就只见到处是一片残垣断壁了。不过那时候地上只留有血迹,明显有人帮天南师兄他们入殓,所以我才确定牧场还有人活下来。”
范良极一脸可惜的摇了摇头“可惜!据说身具这昊阳脉的人和烈震北的‘玄阴绝脉’一般,很难活过二十五岁,唉!”
欣然仰起俏脸,围着成抗转了几圈,皱眉道“如果我没看错,成抗你的身体似乎没那么旺盛的阳气了,难道你是在双修?”
成抗立时一脸通红,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脑中忽然闪现出“双修**”几个字,遂笑道“若是有双修府的双修**帮成抗输导真阳,以元阴中和掉其多余的灼热真气,说不定可以解决范兄说的问题。”
欣然立马催成抗把他的经历说了出来。
众人听完,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韩柏和范良极一脸的同情,毕竟说什么,几人都是同病相怜的孤儿了。
而欣然沉默了许久,呼出一口气道“真不知道是要同情你这小子,还是该羡慕你这小子。当年成老和我说过,想要练成‘昊极圣拳’,必须得身具‘昊阳玄脉’。而偏偏练这种至刚至阳的霸道功夫又必须找一个发泄口,以防止真阳过渡膨胀,导致走火入魔。”说到这里,欣然忽然脸红,看了看我又道“自古练武之人发泄的途径不外乎杀戮和房事。按照一般来说,这对练其他功夫的人来说并不为难,只要去青楼绣坊逛逛,或者找一些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下手就是。但是‘昊极圣拳’却对这方面要求极其苛刻,若是用杀戮来缓解真元澎湃,无异于饮鸠止渴,自寻死路;若是用另外一种方法却可,但是一但在拳法大成前就行房事,那么就永远也学不会‘昊极圣拳’的最高境界‘碎南斗’了。”
范良极老脸揉出几个怪异表情,哼道“这小子到也得天独厚,按欣然你说的,这小子估计是因为怀着复仇的心思,强制压抑住了自己几乎爆满的真元,在大漠一次次追杀凶手,屡屡突破,从而达致大成。而且由于他复仇的信念如此执着,所以心魔反而无法入侵,让他逃过了最可怕的关口。”
欣然淡淡一笑“范大哥分析得有理。最后这小子还讨了个美艳无双而又深谙双修之法的娇妻,在其即将突破零界点的时候及时的输导了体内破坏性的阳力,成就了他一身绝学。”
成抗听两人说来说去,好似调笑自己,整个人坐在一边扭捏不安,最后终于忍不住告罪跑了出去。
厅中众人相视而笑,韩柏这次也没有做出夸张的动作,只是难得斯文的浅笑了一番。
范良极点上一袋天香草,哼哼道“这小子可说是福缘深厚,和韩柏小子有的一拼。”
估计是刚刚的战斗消耗不小,欣然看上去颇为疲惫,一脸倦容,我心疼的把她抱在了怀里“大家稍微休息下就上路吧!既然李景隆派兵来攻打彰德,想必他在大名府的战斗并不乐观,我们也许还赶得上一场好戏。”大名府,说起来或许比不上名头响亮的开封府那“七朝古都”但是若是说起梁山好汉“玉麒麟”卢俊义等人的名号出来,可能大家就会对这个“小地方”印象深刻了。说起来,由于其地理位置正处中原,向来兵戈铁马,为欲问鼎天下者必争之地,在北宋末年,这里几乎是官匪争夺的焦点,殊为重要。
蒙古人入关后,这里由于接近大都(北平),所以布置兵力不是很多,但是在宋末被破坏殆尽的城池护河却被朝廷修葺一新,城墙被提高修建到五丈之高。本来谁也不会想到这看起来巍峨壮观的青石城墙会有何用途,但是此时天下之争,却给了大家一个答案。
李景隆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名府苦笑无语,他曾经在朱允纹和单玉如的面前许下海口,只要给他五十万兵力,就可以在一个月之内打到顺天府,将其包围。而且只要补给不断,他还可以在年内冰封大地前解决顺天问题,完成一统。
可惜,身为文官的他可能是一个玩弄政治和阴谋的高手,却远远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朱允纹给他的五十万大军是在徐州附近集结的,浩浩荡荡的大军雄纠纠气昂昂的一路过关斩将跨过了黄河(其实是山东布政司铁铉两不相帮的结果,李景隆在大名府之前一战没打),但是却在真正的障碍――――大名府面前停下了脚步。
半个多月了,李景隆在大名府外面徘徊了如此之久,早就已经超过了他自己许诺的一个月时限。但是战绩却是损失了七万人,连个只有四万守军的大名府都没拿下,更不要说在其后面还有广平、顺德、真定、河间、保定诸多大城要塞了。照这样打下去,莫说年内拿下顺天,就是手下这四十余万人能不能轻松回去都是个问题。
可是令人好笑的是,正主朱棣要不是由于塞外四族的牵制,驻扎边疆的精兵无法调拨的话,可能李景隆还没得机会悠哉悠哉的哉大名府磨洋工,早就被那神出鬼没的铁骑摆平了。他还洋洋自得的以为是这四十几万大军威慑的作用。
看到又一波攻城士兵从大名府高耸的城墙下退下来,李景隆一把拿起手中的令签砸在了副官的脸上“你们一天到晚说自己的部队如何精锐,怎么十几天了,连个小城也拿不下?莫不是以为本帅好糊弄么?”
李景隆的副官名叫耿兴邦,正是朱元璋手下硕果仅存的老将长兴侯耿炳文的第四子。这次朱允纹不遗余力的派遣了尽可能精锐的将领兵力过来,耿兴邦正是其中行军打战的高手。可惜,所谓之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碰上李景隆这般自负,却又事事不懂装懂的上司,耿兴邦多次提出的妙策都被一一否决,非要拿着这浩瀚大军硬攻大名府。偏偏大名府又是一个墙高池深的要塞,一味的堆兵上去就像是去送死,当然不可能凑效了。
耿兴邦心下冷笑,低头一言不语的站在一旁,什么话也没回。在来之前,他那老奸巨猾的父亲耿柄文早就传授了他“闭口”要诀,就是什么问题都不去和上司争执,反正战争无论胜败都和耿兴邦无关。胜,自然是李景隆领导有方,一个高兴或许会给耿兴邦点甜头;但是若败了,耿兴邦反正也没多说什么话,都是李景隆一个人的决定,自然也是他担大头,耿兴邦最多得个辅佐不力的罪名。在耿柄文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想来朱允纹也不会傻得自毁长城。
李景隆咬牙切齿的看着这木头人一样的耿兴邦,心下郁闷不已。单玉如早就和他说过,无论什么情况下也不能动这个耿兴邦,毕竟现在军方的大将只有耿柄文一面旗帜了,若在这个时候得罪了耿柄文,保不准下面的军士会突然哗变,那个时候不论天命教的高手好多,武功多强,都是屁话。怎么说,李景隆也不可能一个人守城吧?
李景隆愤愤转头看了看大名府,心里也没什么好主意,最开始的时候耿兴邦还提了几个分兵诱敌、假途灭虢的建议,可是那个时候李景隆正是踌躇满志、信心爆棚的当口,只觉得要先打下个城来炫耀军功,是以根本没听进去。这时候脑袋里面说什么也想不起一点半点的了,自己又不好意思拉下脸面请教耿兴邦,遂狠下心来,对下面的传令兵丢出一根令签“给我再派五万人上去,没拿下大名府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耿兴邦一脸愕然,嘴角动了两下,终于还是咽下了要说的话,低头冷笑。
一时间,疲惫不堪的兵卒只得又操起手中砍得卷了刃口的钢刀,迈上了这漫漫送死的路途。
大名府,城楼顶层。
一个脸上布满无数疮疤,身形魁梧,高挑而消瘦的将官正站在这里眺望着下面的战局。
他的身后蓦然走出一个同样削瘦,却留着一头寸发的布衣大汉“老谭,情况如何?”
这个“老谭”自然就是大名府的守将,朱棣的防守中坚谭渊了。
谭渊头也没回,阖眼楞哼道“李景隆那蠢货又派了几万人上来,不知道他是真的这般愚蠢,还是想磨平我们大名府的战力。”
僧道衍淡淡一笑“没关系了,再过数天就是北方第一次打霜的时节,那时候这些南方兵卒伤病率也会急剧上升,那时候就是殿下出击的时候了。”
谭渊嘴角溢出一丝微笑,担心道“燕王殿下离开顺天,会不会让塞外那帮畜生蠢蠢欲动?”
僧道衍淡然笑笑“没关系,世子和二公子都留在了顺天,而且燕王也安排了自己的替身,断不会出什么大乱。”
谭渊苦笑道“世子和二公子么”
僧道衍拍了拍其肩膀“放心,在重大问题上,他们还不至于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