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姜穹音不知晓。
事发之时,她只觉得似是有人靠近,但未待她将衣衫穿上,但整个人被裹入了一件黑色披风中。
而此刻,身下骏马狂奔,耳畔狂风呼啸,浑身赤luo,并被一双强健手臂按压在怀的姜穹音却不害怕,因为在“闪电”停止追赶之时,她同样明白掳走自己的人是谁。
也罢,时也,运也,命也,该还的,总是要还的,#x5c3d#x7ba1她完全不明了能如何还
就那样静静听着马蹄声由疾到缓,静静被扛在肩上移动,当眼前黑暗不在,而自己被扔在一张冷硬的床榻上,姜穹音终于缓缓抬起头,望着眼前三年不见的蒙赫图。
他头上依然绑着那标志性的细发辫,可如今,他将已长至背脊的发辫用一条黑色布带全扎在身后,露出整个脸庞,使得他本就如刀刻般的俊挺五官更显阳刚、野性。
他的眼眸依然碧绿,但望着她时,却那样深邃,深邃中还带着冰冷的无情。他比过去瘦了些,却更精壮、黝黑了,让在人群中其实已算高挑的她,在他面前显得那样渺小、瘦弱
“这是诛九族的欺君之罪。”
在确认过身前女子并无易容后,蒙赫图扣住她的小脸,用标准的中土话一字字说道,噪音冰冷得不能再冰冷,低沉得不能再低沉。
“你”只能选择沉默以对。
其实自成为莞世子那日起,姜穹音便知晓会有这么一天——有人会发现这个惊天秘密,所以她早有对策,等到这一日,只要她划花了自己的脸,让这张与弟弟相同的脸庞消失,这世间,就没有人能用这个秘密去威胁弟弟,威胁莞国!
“那头雪豹,只会跟着我要他跟的人。”未待姜穹音有所行动,蒙赫图就立即将她的双手绑起高吊,唇旁绽出一抹冷笑“所以你们是双生子,而他,体弱。”
蒙赫图能如此快洞悉真相,自是因他虽曾亲眼见过luo着上身的“莞世子”但他训练雪豹时,却是以经常与他一同上课的“莞世子”体味为引,所以今夜看到这张脸孔时,#x5c3d#x7ba1相当诧异她的女儿身,可当见到静静伏在一旁的那头雪豹后,他就全明白了。
“他”是名女子,竟真是名女子
“我”“有我的难处。”
“你的难处与我何干?”
听到“难处”二字,蒙赫图话声更冷冽了,然后眯眼仔细打量着她的脸,打量着从不曾在人前以女子身份出现过的她。
他记忆中的姜穹音,清淡、优雅、低调而且文弱,身上有着一股若隐若现的淡淡温香,并且与他第一回见面,便被他弄折了手臂,却如同今夜般连哼都没哼一声。
原以为当日便会被世子学苑除名的他,行李卸都没卸就等着打道回府,却发现那件事,她谁也没提,就算那群世子笑话她的手伤,她依旧淡定自若。
慢慢他发现,虽贵为“天子财库”但由于大邹帝国向来重武轻商因此她的地位并不若其余世子,再加上长相太过俊美,所以经常受到欺侮。
每当遇事的时侯,她虽一如既往的一笑而过,但反倒是他经常看不下去,看不下这唯一真心对他的姐姐们微笑,在他眼中如同幼兽般需要保护的人受到欺凌。
曾经,在整个世子学苑中,她是唯一一个令他心生“或许可与之为友”的人,但最终,她却出卖了他
“你辱我、带走我,全是为了报三年前之仇?”望着蒙赫图眼底那簇愈燃愈旺的盛怒之火,姜穹音知晓如今多说无用,因此只能在心底轻轻叹息。
“我并非寻你,我寻的是烧我粮草、毁我兵械,令我巨兽族战士迎敌时无械可用,更令我巨兽族妇孺必须忍饥挨饿之人。”
听到蒙赫图的话后,姜穹音微微一愣,再也忍不住地缓缓合上双眸。
原来三日之前她为了摆脱流匪,故意造出混乱一边脱身时,不得不烧毁、破坏的那个无名兵团的粮草与兵械,是他的!
她竟在无意间,又伤害了他一回。
如此的新仇加旧恨,也难怪他一见到她就怒火万丈
“抱歉,#x5c3d#x7ba1我明白这个抱歉完全于事无补,不过我一定会想办法赔呃啊!”明白彼此间的仇恨是无解了,但姜穹音仍试图让蒙赫图的怒火至少不要波及到莞国,可她的话未说完,便感觉颈间一痛,因为他竟然在她的雪颈上狠狠咬了一口。
“来不及了,因为我已经决定掠夺你,掠夺莞国,让你们尝一尝我们族人曾尝过的滋味!”
“唔就算你不去掠夺我莞国也”一想及至今依旧等待不到兵援的莞国,姜穹音的眼眸彻底黯然了。
她不在乎他如何待她,但能否留下她一条命,让她最后再为莞国出上一份力。
“我盯上的猎物,只容我一个人独享!”
“他是你的谁?”但一想到先前她竟然那样大方的在符君国眼前沐浴,而符君国也毫不避嫌的望着她赤luo的玲珑身躯,蒙赫图心底蓦地燃起一股连自己都不明白的熊熊怒火。
“哪个他?”不太明白蒙赫图为何要将自己摆放成如此奇怪的姿势,姜穹音有些不自在的别过眼,并想合起自己的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