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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求爱与告白:如果我愿意陪你对抗整个世界(1 / 1)

罗雅迈着警惕又谨慎的步伐走进家门时,本以为自己会看到哥哥和他的男朋友正在卿卿我我,或者是一向最疼她的daddy正如她所愿对着那个小狐狸精说着诸如“给你三个亿离开我儿子”之类的话,再不济是哥哥和daddy像往常一样互相威胁要送对方去坐牢——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一贯奉行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哥哥左手打着石膏,左脸上还贴着一块纱布,正坐在客厅正对着门那个单人沙发上皱着眉头。

罗雪麟坐在他对面那个单人沙发上,听到开门的声音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罗雅清楚地看到他眼里还有一点点闪烁的泪光,嘴角压抑着一个不自觉上扬的弧度。

……什么情况,他们刚才在讲笑话吗?daddy刚才应该是笑的很开心。

“欢迎回家,罗雅。”罗聿若无其事地对她笑了笑,“晚饭咱们出去吃,先过来坐着休息一下。”

罗雅:“哦,好……不对哥哥你发生什么事了?!”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捧起罗聿的脸心疼地左看右看,连珠炮似的一个劲儿问道:“谁打的你?伤的重不重?是不是很疼?”

罗雪麟没忍住在她背后笑出声来,罗雅愤怒地回头瞪他一眼,发现他膝头放着一双他经常戴的那个款式的手套,本该光滑干净的黑色皮料上血迹斑斑,甚至指关节处已经磨破了。

“daddy?!”罗雅大惊失色,“是你打的哥哥?!”

“当然不是他,否则他现在伤的不会比我轻。”罗聿咳嗽一声,“没事,我自愿的。”

罗雅难以置信地倒退几步,像不认识罗聿了一样把他从头到脚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然后指着自己的脑袋问罗雪麟:“daddy,哥哥他是不是伤到这里了?”

“如果你问的是他大脑功能有没有受到损伤,看拍的片子应该是没有。”罗雪麟端起茶几上的陶瓷茶杯喝了一口,“如果你问的是他有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那么我想是的宝贝儿。”

罗雅沉默了很久,慢慢抬起头来,目光森寒地环视四周的房间,“……那个小狐狸精在哪?本大小姐要去枪毙了他。”

“你等等罗雅,这是有原因的……”千头万绪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罗雪麟难得附和罗聿说的话,“没错,晨晨你先别激动,并不存在什么单方面的家暴之类的,你哥哥是心甘情愿给那个暴躁的小美人儿当出气筒的。”

……你还不如别解释呢。

罗雅眼看就要从裙子底下拔枪了,罗聿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沙发的扶手上,耐心地解释道:“拜某人所赐,我男朋友最近发生了非常不好的事情,导致他情绪有点激动,再加上他小时候受过心理创伤,如果ptsd需要用一些……比较激烈的方式疏导情绪,现在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至少没怎么打脸。

罗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秀气的眉毛依然紧紧地皱着,显然是没法完全接受这个说法。罗雪麟放下茶杯,出声打断道:“好了,闲话就聊到这里。你哥哥的男朋友现在很累需要休息,暂时没法见你,吃完饭休息一晚上,明天就回纽约上学吧。”

罗雅:“……what?”

她刚要据理力争,罗雪麟直接抬手制止她表示不必多言,顺便招来两个女仆把罗雅的行李箱提进她的房间。保镖走上前来恭敬地双手递上一副全新的手套,他戴上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罗雅说:“走吧宝贝儿,你上次不是说想吃天龙轩的点心吗?”

罗雅失落地“哦”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跟了上去。保镖先上前替他们开门,罗雪麟揽着她的肩膀走到门口时头也不回地对罗聿说了一句,“看在你给我看了出好戏的份上,给你五分钟时间。”

他们一边交谈一边远去,罗聿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直到那声音完全消失在门厅走廊尽头他才站起身来,朝里面的房间走去。

塞德里克倚靠在床头,手背上扎着点滴,手指和脸颊上各自包着纱布,面无表情地问道:“’小狐狸精’是什么意思?”

刚才他们的对话用的全是中文,塞德里克复述的时候用的也是中文,罗聿猜他应该是听出了罗雅说话时候的不善语气才把那几个字摘出来的,若无其事道:“就是夸你长的好看。”

塞德里克皱了皱眉头,显然是不信,但现在没时间计较这个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回伦敦?”

“理论上随时可以,但罗雪麟以后还会想办法再把你抓回来,所以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让他彻底死心。”罗聿快速地说着,“我现在有一些猜测需要你证实,这非常重要。”

塞德里克好像早就知道他要说这个似的,点头示意他继续。

罗聿说:“你在‘画室’被一群天主教神父注射过k-ura——也就是前几天罗雪麟给你注射的那个东西——进行精神控制,在你很小的时候、我猜应该不超过十岁,然后你遭遇了非常可怕的暴行,以至于你成年之后还是会ptsd。你对西敏寺大教堂有着非同寻常的执念,我推测’画室’就是西敏寺或者至少是它的一部分,而被你所杀的神父们,根据我私下里的调查,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十年前都在西敏寺任职——也就是说,他们就是你当年的仇人,你是按照某个名单杀人的。至于你为什么没有把名单里的人告上法庭而是选择私刑,应该是因为你和你的‘保护神’都不相信英国司法系统能公正的审判伤害过你的人,对吧?”

塞德里克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么,大胆猜测一下——”罗聿说,“——你几乎是在以一己之力与整个英国政坛为敌。”

塞德里克许久没有说话,罗聿尽可能轻地拨开他额前的碎发,抚上那个浅淡的陈年撕裂伤,给了他一个有生以来最温柔的吻。

塞德里克被推着慢慢向后倚在床头,半个身子都陷进了柔软的枕头里,有些犹豫地开始回吻罗聿,彼此心照不宣地仅限于唇瓣相贴,既缠绵又不会勾起太过强烈的情欲,很明显他们现在各自的身体状态都不适宜更近一步的亲密。

这让这个吻看上去像一片落在人心头的羽毛。

“如果我愿意陪你对抗整个世界,”罗聿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样轻声问道,“你愿不愿意爱上我?”

“真敢说啊……你可是我灭门仇人的儿子。”

“那你愿不愿意至少给我个机会?”罗聿捧起他的脸,不让他偏过头去掩饰泛红的眼眶,假装没看到似的对他微笑着说,“看在我毫不还手被你打了一顿的份上?”

塞德里克猛地抽出垫在自己背后的枕头狠狠扔在罗聿脸上,“我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你笑了!你明明很享受的样子,果然是个会在别人身体里放定位器的变态……”

“你都清醒了还不停手,又在我脸上扇了一巴掌?”罗聿轻轻攥住塞德里克的手腕,防止他动作太大把手背上的针头拔出去,像对待不懂事的小孩子那样循循善诱地哄他,“乖,别闹了,下次不放了好吗?”

“你……”

“抱歉,时间快到了,我必须得走了。”罗聿在他眼皮上安抚性地轻吻了一下,“如果你原谅我了,可以把你舅舅的私人联系方式告诉我吗?”

塞德里克一愣,“你怎么知道他是我舅舅?”

“我手上有罗雪麟当年在你妈妈婚礼上拍的录像,你的祖父碰巧对他提起了自己有个没来参加婚礼的儿子。”罗聿说,“可惜的是,整个视频里都没有明确提到罗雪麟的名字,他现在的声音也早就和二十年前不同,所以没法作为一级谋杀的判刑证据。”

塞德里克犹豫了一下,才说:“你知道你这是在引火烧身吗?最后如果失败了,我或许还能苟活下去,你可就必死无疑了。”

“我现在已经站在火里了,”罗聿用指节抚摸过塞德里克贴着纱布的脸颊,“不被烧死最好的办法是活在火中。”[1]

罗雪麟的手机计时显示五分钟到时,罗聿的身影正好出现在车窗外。

少女的心情就像四月变幻莫测的天气,罗雅的失落一扫而光,正兴冲冲地对着tripadvir上的天龙轩菜单指指点点,一会说着“我要吃椰奶炖燕窝,淋杏仁糖浆的!”,一会又说“这个花雕酒香菇金华火腿鸡没吃过,还要吃这个!”,看见罗聿上车又立刻把手机递给他,问道:“哥哥要吃点什么?”

罗聿简单扫了一眼,指着那个“腊肉煎萝卜糕”说,“这个吧。我晚上不回去,记得替我打包点带回家。”

“你不回去为什么要……”罗雅很快反应过来,回头看着已经离他们远去的别墅,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转过头竖起眉毛气愤道,“那个小狐狸精果然在家里!是不是要给他的?”

罗聿想起在开普敦时塞德里克像猫一样吃那块萝卜糕的样子,笑了笑没说什么。

自从一个多月前塞德里克突然说要和他的那位“新男朋友”去塞拉利昂“寒假旅行”开始,奥古斯特就不得不帮他照顾独自在家的莉莉丝,那只猫被娇惯坏了坚决不肯被送去宠物店代管,此刻正在他偌大而空旷的公寓里上蹿下跳。

为什么别的布偶猫都天性温顺乖巧,就这一只特别多动?

任何一个强迫症都没法容忍自己家里原本整整齐齐摆放着的书被一本一本用猫爪子尖从书架上勾下去或者用后腿蹬下去,在奥古斯特忍无可忍地不知道道:“毕竟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

说完之后罗聿没有再回答任何一个问题,不顾那些声嘶力竭的尖叫和求知若渴的追问直接坐电梯回了办公室,不出所料三分钟之后他的手机响了。

冷酷的声音从话筒那一头传来:“谁说要和你订婚了?”

罗聿听出了某种被强行压下去的暴躁,据此判断塞德里克真正想说的应该是“谁他妈说要和你订婚了”,只是碍于家教没骂出口而已。

“你现在在哪?”罗聿假装没领会到,“需要我去接你吗?”

“别岔开话题。我什么时候答应要跟你订婚了?”塞德里克完全没上当。

罗聿能听见那边有车喇叭的声音和风声,推测他应该是在来的路上,“一会到了记得再给我打个电话,我去侧门接你,现在正门走不了了。”

“罗、聿。”

“别生气,你之前体力消耗太大了,需要静养。”罗聿笑着又补了一句,“亲爱的。”

他听见塞德里克深吸一口气,说了句“你给我等着”,然后电话里只剩下一片忙音。罗聿气定神闲地把手机在办公桌上放下,对多米尼克道:“三分钟之内让人把我办公室收拾干净,他有洁癖。”

多米尼克:“……好。”

罗聿点开社交媒体,热搜前三分别是“罗氏二公子高调承认未婚夫”“罗氏董事长携夫人否认最新丑闻”“神秘美少年嫁入全港第一豪门”,一口气直接把“蓝颜祸水父子相争”那条挤出了热搜榜。

现在罗炀应该正捶胸顿足以头抢地,罗雅估计已经气的在家里乱开枪了……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塞德里克现在的处境本质上并没有改变。

不出所料的话,罗雪麟会二十四小时监视他以防他离开香港,即使塞德里克回到他身边也无法摆脱无处不在的眼线,毕竟罗雪麟在香港可以说是一手遮天。

但至少人回来了。

过了一会,电话再一次响了,“我到了,下来接我。”

“好。”罗聿举着手机走出办公室,多米尼克替他按下电梯键,“没遇到什么阻拦吧?”

“当然没有,”一远一近两道声音渐渐重合,“畅行无阻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电梯显示到达三十层,“叮”的一声门慢慢开启,一个身影出现在电梯正中央。罗聿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脸,一记干脆利落的上勾拳将他掀翻在地,多米尼克甚至连上去阻拦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塞德里克就直接跨坐在了罗聿身上。

罗聿仿佛听到了自己左臂骨头再次裂开的声音,忍痛挤出一个微笑,用右手抚摸上塞德里克的大腿,“……虽然我很喜欢你主动,但是骑乘位对于一个伤患来说多少有点太刺激了吧。”

多米尼克:“……”不是,为什么我每次都在啊?

塞德里克危险地眯起眼睛,单手拎起罗聿的领口,另一只手紧握成拳高高举起,“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亲、爱、的。”

“你太抢手了,所以我不得不早点预订上。”罗聿笑着抬起双手作投降状,“一纸婚约多少有点单薄,戒指我之后会补上的,这样可以吗?”

塞德里克冷静地想了想,觉得一左一右两块纱布太丑了,还是只揍左边吧。

几分钟后罗聿撕开被血粘住的纱布,对着镜子看自己脸上新伤叠旧伤,惋惜地叹了口气:“你怎么下得去这么狠的手的?”

塞德里克枕着手臂仰躺在罗聿的真皮旋转椅上刷手机,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这时手机显示来电,塞德里克接起来,“听我说,奥古斯特,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现在在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罗聿凑过去贴着话筒说道:“菲兹洛伊先生,他在我公司的大楼,暂时安全,不用担心。”

“嗯,”奥古斯特言简意赅道,“我反对你大学毕业之前结婚,不要走你妈妈的老路。”

塞德里克最讨厌他用命令的语气说话:“这是我自己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又不是……”

“不是什么?”

“我爸爸……他……”塞德里克低下头去,声音越来越艰涩,“我见到他了,他不认识我。”

奥古斯特沉默了片刻,才说:“总有一天他会想起来的。”

塞德里克没再多说什么,向他描述了到香港后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之后罗聿补充道:“我在罗炀公司的档案室里查到,当年让罗雪麟在香港商界一战成名的那次企业兼并中交易的不只有流动资产,其实还有股份,也就是说罗雪麟迄今为止十多年间一直是收购他创立的医药品牌那家英国巨头的股东,我猜他对k-ura的研究也是和那家公司合作的。”

“,画室’的水非常深,甚至涉及到很多政府以国家安全为由封存的未解密档案,我现在也没法确定那个药业巨头是不是罗雪麟给‘画室’提供k-ura的中间商。”奥古斯特说,“这么多年来我们之所以一直对当年‘画室’真正的幕后组织者们束手无策,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所有的证据链都不完整。”

塞德里克的手在桌子上一点点握紧,罗聿轻轻把自己的手包裹在上面,对他说:“在好望角时,我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亡命天涯,你当时回答我你不愿意。”

“我现在依然会这么回答你。”塞德里克说,“你还记得格拉夫顿庄园的那个鬼故事吗?”

——“如果您在午夜直视她的眼睛并看到她流下血泪,说明您已经被附身,您的灵魂会被永远困在画里,而她会用您的身体去杀死仇人。”

“那是真的,我就是那个被附身的人。”他说,“只不过被困在画里的鬼魂,从来都只有我一个而已。”

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罗聿发的他和塞德里克合照那条推特下面已经有十几万条评论了。

“英国贵族家庭,19岁的lse校草,13岁继承家里的庄园,16岁坐拥‘伦敦富豪们最爱的五星级酒店之一’,祖传艺术品价值不可估量,目前身价成谜……认真的吗?”

“菲兹洛伊?是那个前保守党党魁的‘菲兹洛伊’吗?差一点就当上首相的那个??”

“没错就是那个政治世家,所以将来从政的可能性很大,前途无量……果然阶级跨越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本以为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结果竟然是暴发户高攀的老钱。”

“笑死,怪不得罗家二公子那么着急订婚,再过几年可能真搞不到手了。”

“为什么都在扒身世背景啊,这个神颜我先来吹一波,猫系美少年真的又纯又欲啊……我去鼻血都要流出来了……”

“楼上的鼻血滴下来了,递纸,顺便我自己也擦擦。这位真的是上帝毕设的程度,听说菲兹洛伊家祖上有德国血统,所以是混血?”

“要混几国才能这么好看啊,两国真的够吗?呜呜呜好纯正的金色眼睛好想亲眼看看,什么时候结婚婚礼可以买票进场吗?我的家底放在这里了都拿走都拿走!”

“前男友实名留念。虽然分手了但真的念念不忘,颜值家世学历都不用我多说,相处的感觉很像在养猫?分手是他提的,不过因为一直觉得有距离感不可能更进一步所以答应了,应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这里再跟一个前女友。男女通吃但是不花,非常有绅士风度,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感觉像在天堂,如果天使都是这样的那信女愿一生吃素。”

“怎么没人说二公子?越看越绝配啊啊啊哪怕是豪门都少见这么养眼的uple,二公子完全就是人间理想国民老公,年轻有为帅气多金行走的衣架子而且看起来就很行的样子嘶哈嘶哈……”

“99999999”

“99999999”

“99999999”

“……”

塞德里克和罗聿上床之前都很有先见之明地把手机静了音放在隔壁房间里,不出所料做完之后两个手机都已经被电话和短信轰炸到没电了。

此刻两人挤在一个浴缸里,塞德里克坐在罗聿腿上,后者正在给他洗头发。他选了几个有必要回的电话回了,和埃德蒙说的是“对我暂时不回lse但是我选课了记得帮我签到”,对管家查尔斯说的是“家里的事就拜托你了酒店正常营业但在官网上声明一下我暂时不回去”,对玛莎——她打了八十多次电话——说的是“没错应该暂时不会分手所以请帮我转告一下所有问这个问题的人”。

他挂掉电话之后把手机丢到一边,罗聿一边轻轻揉着他的长发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我看到评论区有你的前男友。”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手法很舒服,塞德里克有点犯困,整个人向后靠进罗聿怀里打了个哈欠。

罗聿把他头上的泡沫顺着发尾捋下来,一边用手指梳一边用花洒冲淋着,“睡过吗?”

“嗯。”

手劲不自觉地大了一点,塞德里克不满地抬起头来盯着他,罗聿在他后脑勺上顺了顺,让他又把头埋回颈窝里,“技术如何?”

“不记得了。”塞德里克闭上眼睛懒得搭理他。

罗聿循循善诱道:“比起我呢?”

他看见塞德里克笑了,金色的眼睛睁开一点斜睨着他,罗聿不知怎的就一阵无名火起,拿花洒在他现在格外红肿的乳尖上用冷水冲了一下。

塞德里克狠狠一激灵,罗聿抬起他的下巴,逼他向后仰头和自己对视,“说。”

“你在吃醋吗?”塞德里克歪了歪头,头发蹭在罗聿喉结上,“我以为你不会在意的,毕竟你一个多月前还要和我分手来着。”

罗聿心头好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似的,眼神黯了黯,声音干涩喑哑,“你知道你这么撩拨我是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塞德里克伸手戳了一下罗聿左臂上的石膏,“这个没两周左右摘不掉吧?”

浴室里弥漫着男士洗发水的白麝香气息,夹杂着沐浴露的雪松香味,被温暖的水汽蒸腾着混合在一起,就像是从塞德里克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

罗聿的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突然单手把他按倒在浴缸边缘,紧接着抬起他的右腿搭上自己肩膀,早就硬起来的阴茎危险地抵在还十分柔软的穴口上。

塞德里克的腰被坚硬的陶瓷浴缸硌得生疼,不得不顺着浴缸壁往下滑了一点让整个身体侧过来,手还没来得及扶稳,罗聿就已经把整个龟头都送了进去。

“等一下……”塞德里克不得不抬手去推他的肩膀,罗聿突然重重一顶,借助着水和刚才还未清理干净的体液的润滑一下子进去了大半。

“呜!慢点……哈啊……”再松软的穴肉也经不起这么粗暴的对待,塞德里克险些被撞的滑倒在浴缸里,一边赶紧用手臂撑住上半身一边用另一只手继续推他,“我不做了……你出去……”

这其实是个相当不错的姿势,既不会碰到受伤的左臂,进的也格外深,就是塞德里克的大腿和腰过一会可能会疼,但罗聿还是说:“这种事是说不做就不做了的吗?你刚才不是什么都敢说完全不计后果的吗?”

他一边说一边继续往里顶,这个姿势塞德里克使不上力,怎么也推不开他,只能一边试图翻身让他从后面进来一边服软道:“我……用手或者用腿……”

“也不是不可以,”罗聿把他的腿从自己肩膀上放下来,就着这个深度没抽出来,生生把他翻了过去,狰狞的性器磨着敏感的内壁转了一圈,塞德里克难受地“嗯”了一声,被握着腰推在浴缸壁上。罗聿伏在他耳边用气音继续说,“……但要等我先给不长记性的小朋友一点教训。”

塞德里克下意识想要爬出去,被罗聿单手握着腰一把拖回来,余力直接把只进了一半的阴茎一捅到底,分毫不差地重重撞在敏感点上,然后毫不留情地大力肏干起来。

塞德里克艰难地支撑着平衡,不得不双手并用扶在浴缸壁上,罗聿以往都会分神用手照顾一下他前面,但现在只顾着用右手死死掐着他的腰窝急风骤雨似的抽插,“我想射,帮我……”

“不行,亲爱的,”罗聿恶劣地在敏感点上故意又用力碾了一下,塞德里克的阴茎已经难耐地翘起来顶在浴缸壁上了,“我左手上的石膏‘没两周左右摘不掉的’。”

“你……”

塞德里克被他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饮鸩止渴似的用前端去磨湿滑的浴缸壁好减轻一点射不出来的折磨,然而隔靴搔痒反而让那种燥热像点了火似的在五脏六腑里烧起来。他刚准备自暴自弃地腾出一只扶着浴缸的手去抚慰自己,罗聿就抓准时机格外重地肏进去,直到最后快感堆积到顶峰,他再也受不了地哭着射出来,罗聿才又把那个体贴情人的面具戴回去,温柔地吻走他眼角的泪花。

塞德里克虚脱地撑起身子来准备出去,罗聿再一次把他握着腰往回拖,“怎么,往哪跑?”

他这才想起来罗聿根本就没射,慢慢转过头去看他们相连的地方,甚至能感觉到本就硕大的性器又在他身体里膨胀了一圈。

罗聿被他无措的眼神极大地取悦到了,再这么做下去明天塞德里克恐怕真的下不了床,“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就改成用腿?”

塞德里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一横,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罗聿一边问一边慢慢把阴茎抽出来一点,“技术?”

塞德里克转过头去不看他,羞耻感把他的脸烧的通红,“都……不如你……”

“乖。”罗聿满意地把阴茎抽出来一半,“总共有过几个男朋友?”

“真的记不住……”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抽出来的时候又蹭了一下那个让人受不了的点,“应该……不超过八个吧……”

“女朋友呢?”

“可能有……四五个?”塞德里克身体里已经开始疼了,难耐地催促道,“你快点出去……”

“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我,你知道我有办法查出来的。”

塞德里克只能如实回答道:“男的……九个,女朋友六个,我能想起来的就这些了。”

罗聿似笑非笑道:“换得真够勤的,你是不是就没单身过?”

“就只有……你到伦敦之前那个周……”塞德里克决定尽可能捡他爱听的说,“然后就是……你。”

内心像是有温热的水流淌过,不知怎么的就狠不下心再欺负他了,罗聿颇守信用地把还硬挺着的性器抽了出来,抵在塞德里克双腿之间。

塞德里克做好了大腿可能会被磨破皮的心理准备,罗聿突然又问:“还准不准备换了?”

“你……别得寸进尺!”

“嗯?”

“等等!不……”

“大点声,听不清楚就重新插回去了?”

塞德里克实在说不出来,只能用力地摇了摇头。罗聿心满意足地把他屈辱的神情尽收眼底,终于大发慈悲地在他腿间抽插起来。

“记着,你不是一个人,”意乱情迷间,塞德里克听见他说,“我也不会再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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