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难寐……
用这句话来形容突然心神不宁的廖老爷子,再恰当不过了!
有早睡早起习惯的他,突然在这个凌晨被噩梦扰醒。多少年了,没有这种情况的他,冷汗淋漓的坐在了床边。
扭过头的他,望向哪怕到了古稀之年都能如此酣睡的老伴,摸了一把额头上汗液的廖老爷子,面带慰藉笑容的其盖好毛毯。
南方的天气不冷,但老伴有风湿性关节炎,所以寻常还是以暖为主。作为北省的姑娘,当年远嫁南方,这其中的水土不服及心酸不言而喻。
想当初,已过不惑之年的廖老爷子,仍只是在军略上有所建树。勉强触碰到御气境的他,最多也只能自保罢了。
那时,也算是身居要职的廖老爷子,总觉得自己配不上眼前这个老团长的妹子。当年一同浴血奋战的战友们,早已踏进天道。特别是那老不死的叶非凡,年纪轻轻便已经迈入天宗。
后来,廖老爷子才知晓。老村长才是几人中最为生猛的一个!华夏近百年来,最年轻的超凡大师。
走外家拳的李老头,这辈子都未能入宗却胜似入宗。手撕鬼子这个梗,现在听起来仍旧那般可笑至极。然而李老头,确确实实向老哥几个当众展现过。
最不济的老单头,也在有了两姑娘后强行入宗。但老村长预言他命不该入宗,因果报应会在其俩姑娘身上应验。
果不其然,当年的沪市二娇成就年轻一辈林山的‘花名’。一个为其死,一个为其肝肠断肚。这道理跟谁说去?
南方人信命,特别是老廖家打小就有祭妈祖的惯例。所以,当年生怕‘因果报应’的廖老爷子,哪怕有机会强行入宗,还是为了后代强忍了下来。
直至那一年,身怀六甲的老伴,差点遭人暗杀。不足月的廖老二,更差点让其难产而死……
冲冠一怒为红颜?也许吧,廖老爷子只知晓那一夜,还在厦市的任职他,让鼓浪屿的海滩染成了红色。也就是那一夜,自然而然的入宗,随即一发不可收拾。
有点水到渠成的自然而然,可现在追往昔,站在更高的角度来看。原来自己恪守的执念,就是这个鼾声四起的老婆娘。
也曾差点被‘糖衣炮弹’给侵浊过,在家小事方面绝对‘妻管严’的廖老头,至今还是好男人的典范。
哥几个也曾打趣过他!那时,正值黄金年龄的他们,怎么可能没有一丁点其他想法?
被人当场质问,说不出个鼻子眼来,就被猛灌酒。然而,一直埋头喝酒就是不解释为什么的廖老头,唯有在喝醉了才嘀咕了那句。
“你嫂子头上的一根根青丝,就是老哥我心中的一座座寺庙。她眼角的皱纹,是哥哥我看不厌的经书。她睡觉的鼾声,是我这个渔民的弃子听不厌的佛法……当年,我算啥?就是一个不要命的愣头青。在那个年代,不要命的多了去了。她为啥选择了我?世间其她所有的女人,在我眼中都不过是‘红粉骷髅’,唯有她是我一声恪守的执念。”
那一天坐在饭桌正中央的老村长,独自饮下一杯酒。表情严肃的说道:“老廖,用一代人的功德,为下一代积福。儿子、闺女别从武,三代生武帝。”
当年,都才四五十岁的老兄弟们,谁会相信一个酒鬼的风言风语?那时,老单头的‘因果报应’还未应验,谁都在打趣老村长‘倚老卖老’,尽说什么扯蛋的话。
但廖老爷子不但信了,也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