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你,我恨你!我讨厌你,我恨你!”鹩哥一遍遍的学着沐鹰嫤的音调重复她吼冷墨寒那句话。
沐鹰嫤唇畔轻扬,被鹩哥怪异的嗓门儿逗的‘扑哧’一笑。
“你这小东西,学舌还挺在行的!”沐鹰嫤突然心情松畅了许多。
鹩哥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连忙望向床榻这边。它歪着小脑瓜儿,煞有介事的学着沐鹰嫤的语气唠叨道:“你这小东西,学舌还挺在行的!”
“呃?”沐鹰嫤被鹩哥原话送回来,先是一愣,随即再也忍不住,抱着枕头嬉笑起来。
有多久,没有开怀大笑过了。却未想到,一只会说话的鹩哥儿,就将她逗的前仰后翻。
沐鹰嫤笑,鹩哥儿也跟着笑。一时间,屋内满是夸张的笑声。
事后,沐鹰嫤才从翠儿那里知道,这只鹩哥儿是冷墨寒花一千两白银买来的。想到一只鸟儿竟然花费了一千两银子,沐鹰嫤多少是有些吃惊的。
她知道,冷墨寒不是一个乱花钱的男人,基本上,他是属于节俭那种性格的。
“夫人,城主大人为博您一笑,不惜千金一掷。依奴婢看来,城主大人现在对夫人越来越上心,越来越有情意了。”翠儿眼看自己说了鹩哥儿是城主大人买来的,沐鹰嫤依旧是默不作声,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曾几何时,沐鹰嫤对冷墨寒的付出翠儿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是真的希望夫人能得到幸福啊!
如今冷墨寒终于浪子回头,开始对夫人发起爱的攻势了,可是夫人偏偏不予理睬。这令翠儿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翠儿抿抿唇,又开口说道:“夫人,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吧。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如果都要只纠结着痛苦而活,那岂不是生不如死了么?”
貌似,自从夫人滑胎后,整个人就变了,忧郁寡欢,悲戚落寞,不爱欢笑,就连身体也跟着越来越差了。有时咳嗽不止,有时脸色苍白的骇人。
翠儿知道,关于滑胎的事情是冷墨寒不对。府上每个人都相信夫人的人品和清白,偏生,那日他们在房内吵架,被路过的小厮听到,结果次日整个府邸全都知道冷墨寒怀疑夫人红杏出墙的事情了。
但是,就算城主大人怀疑夫人的忠贞,命令夫人堕掉了腹中来历不明的胎儿,但是事后城主大人不是都道歉了么?不是都好好的善待夫人了么?
难道,一次错误,就被钉上一辈子的罪恶,无法翻身得到幸福了吗?
沐鹰嫤听到翠儿这般说,整张脸都垮了下去。连翠儿都觉得自己应该跟冷墨寒重新来过吗?可是,想要重新来过岂是那么简单的?每一次,她只要看到冷墨寒,就会莫名的想起自己死去的孩子,打心底里抗拒那个男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许别人没有经历过她这种处境,所以不会体会到她内心的矛盾挣扎吧。反正,她很痛苦,就是无法抑制自己抗拒的心情。
冷墨寒自那日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沐鹰嫤每天逗弄鹩哥儿,教冷忆鱼背诗习字,日子过得也算平淡寂静。
春暖花开的时候,沐鹰嫤带着冷忆鱼在花园里玩闹。她的目光会不由自主的瞄向冷墨寒的书房,如果冷墨寒走出来了,她就会立刻别开目光。
有时候,冷墨寒会借着跟冷忆鱼玩闹的时候出现。不过,沐鹰嫤自始至终都不跟冷墨寒说话,就算有时候偶尔看着那父女二人嬉笑玩闹在一起,并且看直了眼,也是很幽怨的眼神,甚至是含着泪在看。
因为,每次看到冷墨寒和冷忆鱼在一起嬉笑玩闹,她就会再一次的想起自己那个无缘见面的孩子。如果当初冷墨寒不执意拿掉那个孩子,她现在都已经大腹便便了。
冷墨寒原本逗弄冷忆鱼,笑的很开心的。结果回眸,对上沐鹰嫤凄楚幽怨的目光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那之后,冷墨寒离开了府邸,再也没有回来过。
据说,他是去寻找顾小鱼了;据说,他已经找到顾小鱼了;又据说,他天天围绕在顾小鱼母子身边,乞求顾小鱼与他重修旧梦。
太多太多种版本谣传在府邸,沐鹰嫤心情却尤为平静。
她怀疑自己疯了,无喜无怒,无悲无欢,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地活着,真的是生不如死!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
沐鹰嫤身体越来越差了,竟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她总觉得自己大限将至,快要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管家,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吧?让他回来,就说我要见他!”这日,沐鹰嫤唤来管家,吩咐出声。
管家连连点头,自家夫人身体越来越差。他已经吩咐了府上的侍卫去京城皇宫求取名贵药材续命,可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的,夫人脸色苍白,灵气尽散,已是到了气若游丝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