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惠帝却诡异地沉默了。
太子变本加厉,“总觉着父皇更喜欢二皇弟与小榕。”
煊惠帝这才吭声,“以后还会喜欢的。”
此时夜已过了大半。
殿门微敞,冷风袭来,齐公公这块石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斟酌再三,还是劝两人道:“天冷,陛下与殿下还是就寝吧。”
话才落,呼呼呜咽着北风就成股儿地奔了过去,其中还夹着些白花儿,迷了三人的眼。
太子抬袖一挡,眸子微张,诧异,“雪?”
“下雪了!”齐公公立即蹿了起来,歪着头往外瞅,冰凉的雪花很快贴满了他的脸颊。
煊惠帝倒是反应平平,“那又如何?”
齐公公被噎,呃呃了几声只好道:“……睡吧。”
“不睡!”煊惠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挑着眉问太子,“你说,何时与大陵开战?”
如此重要之事,他就这么随便地问了出来,而且还是如此随意的态度。
大抵上是想拿太子开刷,毕竟贺贺可是在南照,两人敌对着呢。
太子默了会儿,表情淡然地慢吞吞回,“这得由父皇定。”
煊惠帝没如愿看到太子惊慌抑或为难的表情,略微不爽。
他望了一眼殿外,思付,“这会儿南照该冰天雪地了吧。”他又摇摇头,“此时开战,时机不对。”
“那就来年春天吧。”太子点了点头,说,“天暖和了,打起仗来也方便。”
煊惠帝听罢蓦地就笑了,笑容意味深长,“那是,贺将军应付起来也方便。”
条件都是同等的,究竟鹿死谁手,却得等到最后了。
太子不理他的揶揄,又将之前说话的事提醒了他一遍,“父皇答应儿臣的,儿臣都还记得。”
“到了那日,父皇可不千万不要忘了。”
煊惠帝笑容顿时消失了。
太子勾唇,“父皇早些休息,儿臣先告退了。”
大步出了殿门,飞舞的雪花扑了一脸,太子用手抹掉,眼里全是水。
前方的灯光映着雪花,光晕模糊,太子揉了揉眼,提着步子往未央宫回。
这条道上,还是他一个人,步子不紧不慢地走。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的,如鹅毛,如柳絮,很快就淹没了他的身影。
齐公公心也软,扒着殿门望他,双眼酸的要流泪,“殿下太可怜了,这么久了,还是自己一个人。”
“都是自己找的,能怨谁?”煊惠帝不满地起身,扭头就往寝殿走去。
齐公公这才转身小跑跟上,“陛下,太子妃又没了,要不要给殿下再选……”
“用不着了。”
煊惠帝脸色阴沉,他步履加快,低低呢喃,“他不会再同意了。”
…………
不远看,未央宫还是老样子,华美精致,鲜亮如初。
宫门口,成群的人提着灯笼等候太子回来。
太子在几步远停了下来,偌大的宫殿,他怕自己一个人住着不适应。
踟蹰良久,肩头都落满雪花了,太子低头呢喃了句,“一个人安静,不吵。”
迈步到了门口,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人头,果然未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儿,
“殿下,您回来了。”
“殿下,下雪了,快进来吧。”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