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姜依旧像是沉浸在了无止境的噩梦里般,一声声呓语虽小了下去,身体却抱着被子蜷成了一团。
王凌燕叫醒隔壁揽月居里鼾声震天的药罐子,硬是拖着他来到沈姜床边,道:“快替他看看。”
药罐子揉着惺忪睡眼,不耐烦地道:“只是做噩梦了,大惊小怪的!”
虽是如此说,药罐子还是抖擞精神,伸手扶平沈姜瑟瑟发抖的身子,手指快如闪电地在他身上点来点去。最后一指点在他眉心处,他蓦地拧紧了眉头,浑身散发出强大的内劲,王凌燕甚至不敢靠近他。
王凌燕未见过药罐子如此肃穆凝重的神色,这一刻,竟觉得这个瘦小邋遢的老人变得神圣伟大了起来。他这一身由内散发而出的气度,竟有些几分威慑之力,丝毫不逊于平清王的尊贵冷傲之气。
这种感觉让她心惊害怕。
这个老人太神秘莫测。
而他的种种行为,也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城府。
王凌燕正被药罐子突然散发的气质所震慑,忽听他冷喝一声:“跟我药罐子斗,还欠火候!滚出来!”
霎时,一团裹着黑血的物事从沈姜口中吐了出来,那物事落在地面上仍在蠕动,令王凌燕头皮生麻。
“这是什么?”王凌燕只觉这一团裹着黑血的物事黏糊糊得恶心人,并不敢凑近细看。
药罐子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毫不客气地抬脚将那物事踩得满地是血。他一见王凌燕正蹙眉盯着他,便笑呵呵地道:“傀儡娃娃被谷园里的那个女神医种下了食梦蛊,想利用食梦蛊让他将从前的记忆都忘掉,险些儿遭了她的道啊!还好我药罐子机灵,给他找了你这个药引子。”
王凌燕查看着沈姜的神色,见他已安稳地睡了过去,不由松了一口气。
“老头,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怎样才能让沈姜恢复?”
“真没礼貌!”药罐子起身拍了拍屁股,冷哼道,“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待你将体内的血蝎子养大了,我就有办法让他恢复么?”
王凌燕冷眼看他:“别与我打马虎眼!”
药罐子瘪了瘪嘴,妥协道:“你是我见过最不听话的药引子了!你想知道的话,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
“是这样的——”药罐子嘿嘿笑道,“我在你们体内分别放入了雌雄血蝎子,待它们都长大了,我会将它们从你们体内逼出来,然后用它们制成药,他服下便没事了。”
王凌燕将信将疑:“就这样?你煞费苦心算计了他,会这样好心帮他?”
药罐子气得跳了起来:“我说你……说了你也不信,你又逼我说!告诉你,算计他的不是我药罐子,是花景生那个伪君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不是你们突然出来搅和,我早已救出了他,我的傀儡娃娃也不会受这般磨难!哼!都是你们的错!”
王凌燕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这么说……你是被逼无奈咯?”
“正是!”药罐子昂首挺胸地道。
王凌燕嗤鼻不已,收起笑脸:“我姑且信你的救治法子,但是,别以为我信了你!”
药罐子斜眼看她:“谁稀罕你来信我!我只要我的傀儡娃娃信我便好!”
夜阑人静,王凌燕看着沈姜身上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