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下手,再不济,去老袁那里混个差事也行。
她好歹顶着大盛第一女军师的名头,总归是饿不死。
还有什么呢?
慕玉白穿完所有的衣服,开始穿鞋袜。她脑袋还有点糊,思绪也散乱的不像话,等鞋子也穿上,看到挂在一旁的裘皮时,她这才想起,现在不是想着分家的时候,她得去见见高勋。
挑开帘子,刺目的阳光打在慕玉白的眼上,激得她连忙用手遮眼,适应了好一会儿,这才放下手。
入眼是熟悉的大盛军营,唯一不同的是,不远处有一片绵延的浅绿,真受着春意的感召,争先恐后迸发自己的生命力。
刚还决定立刻找人带自己去见高勋的慕玉白,瞬间又把此时抛诸脑后,她缓步走向最近的一棵树,看着很像小白杨,笔挺,拥有顽强的生命力,是可以适应沙漠险峻环境的植物之一。
它丝毫不受战事的影响,依旧活得我行我素,摆出一副,不论这片土地的主人是谁,都与我没有关系的模样,努力且坚强的活着。
“真好……”慕玉白摸了摸粗糙的树干,微微勾起嘴角,脑袋里像走马灯一样播起了她与慕容峰之间的点点滴滴。
初见时,祁原在废墟中察觉到了虚弱孩子的呼唤,而后他们带上孩子,一路狂奔回北疆大营。在路上祁原为了保全他们自己主动跳下马,勇敢的面对自己根本打不过的敌人。
后来他们一起南下,一路上,她抱着柏立山的骨灰坛发呆,小男孩就牵着她的手,陪着她一起发呆。
再后来……慕玉白不愿再回想了,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眶红了一圈。
“你,把刀给我。”慕玉白冲一直在自己身边徘徊,假装无事,其实是在暗中保护她的张云道。
“慕军师,你没事吧,可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叫军医来瞧瞧?”张云一直在慕玉白的帐篷外守着,刚才慕玉白出帐篷的时候,他就想凑上来说话,可对方就像没见到他一眼,径直朝这颗树走了来。
他知道对方身体上并无大碍,但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经历了这样一场大战,总归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吧……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废话这么多的人?”慕玉白斜睨了对方一眼,自己伸手抽出挂在他腰间的刀,而后在小白杨前蹲下,用刀开始刨坑。
“慕军师,你这是要挖坑?让我来吧,刀剑无眼,小心伤着……”张云想伸手去夺刀,却被慕玉白错手躲过。
“没事,我只是想埋个东西,不需要挖个很大的坑。”挖了一会儿,估摸着坑够深了,慕玉白从脖颈上取下自己戴了七年的一串拽着狼牙吊坠的项链。
这是她送给柏立山的定情信物,她一直戴着,总觉得戴着它,那个会在夜晚为自己挡风的男人,就时时刻刻跟着自己一般。
将链子放入深坑内,恋恋不舍的最后瞧了一眼,她捧着土,一点点将这坑填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