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富:“她?的影视公司就是给她?师姐开的,听说她?师姐参演了黄启明导演的戏,仙鹤啊,真是福星,不光旺我,也旺身边人。”
林家富前半句中还微微带着些不服气,但后半句就完全是骄傲了。
王雪珂立时从他怀里站起来,问:“黄启明?你说的是那位著名的大导演黄启明?”
林家富:“除了他还有哪位导演叫黄启明,肯定?是他,现在拍的那部剧叫……”
“宋宫遗恨”
“对,就叫这?个名字。”
仙鹤影视的资金都是林家富给的,林仙鹤跟他说过公司的情况。
王雪珂深深吸气,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激动地说:“你怎么不早说,仙鹤她?居然认识黄导!天啊,那是黄导,我做梦都想上他的戏!”
宋宫遗恨这?部戏的女?三号本来是她?的,那时候只是传说会找黄导执导,可惜,她?的角色被人顶了,得知黄导确定?执导后,真是捶胸顿足地恨。
王雪珂在原地走了两?圈,又转回到林家富身边,仰着头,祈求地看他,“你能不能求求仙鹤,让她?帮我跟黄导见?个面,只要?见?个面就行!”
林家富连忙后退一步,说:“仙鹤她?哪儿有那么大面子?她?在影视圈认识的人都没有你多?,她?师姐能演上黄导的戏,那是人家自己有本事。行了,我得走了,今天从省里来了两?名记者,我得亲自去接待去。”
说完,林家富就赶紧溜了,他知道王雪珂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求着女?儿帮忙情人这?事儿他还真做不出来。
王雪珂追出来,林家富已经?溜进房间里,并且把门反锁上了,喊了几声他都言语,只好在门口使劲跺脚,表达自己的愤怒。
待等林家富换好衣服出来,见?王雪珂衣着单薄地等在门外,瑟瑟可怜的样?子,不由得心下一软,摸摸她?的脸,说:“等我成了亿万富翁,我给你投资拍电视剧,捧你当大明星。”
王雪珂不怀疑林家富这?话的真心,但前提是他能成为亿万富翁,这?辈子还有希望吗?
人间的悲喜总是不相通的,有人春风得意,有人却?沮丧、低落。
林仙鹤在火车站接到师父高?江流时,显然没认出来,曾经?高?大的身影佝偻了许多?,原本红润的面色也苍白?泛黄,一下子老了十岁一般。
林仙鹤心头一酸,忙迎了上去,叫了一声:“师父!”
高?江流被张臣和高?威一左一右搀扶着,他左右各甩了一下,松开两?人的桎梏,朝着林仙鹤和刘燕生笑?了笑?,说:“让你们费心了。”
高?威妈妈随在一旁,朝着林仙鹤牵牵嘴角,也重复了句“费心了。”
林仙鹤点头朝她?笑?了笑?,点了下头,没多?说什么,刘燕生主动向前,接替了高?威的位置,说:“走吧,咱先回家。”
林仙鹤赶紧去接了行李,一行人沉默着走出车站。
捷达和小面包车都被开过来了,林仙鹤不想看见?师父这?个样?子,将?捷达车给刘燕生开,自己和张臣坐了面包车。
张臣眼睛发肿,是没睡好的表现。林仙鹤开着车,让张臣在路上休息一会儿,但他哪里睡得着?
“别看师父一直跟我们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要?乐天知命这?些话,可真被确诊癌症后,他一下子就老了。他现在这?样?子,不是因为病症,是精神?垮了。听高?威妈说,自从确诊后,他吃不下饭,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张臣和高?威匆忙赶到高?家庄时,一看见?师父那个样?子就受不了了,哭着跪在师父脚下,恳求师父跟自己去治疗。
高?江流一边埋怨高?威妈不该告知孩子们这?件事,一边要?安慰张臣和高?威,说自己身体好着,肯定?是误诊,且有得可活呢。
可他那个样?子,谁能相信?
张臣和高?威、高?威妈三人又是哭求,又是威胁,闹到大半夜,直到高?江流见?实在拗不过这?些人,才终于妥协。
林仙鹤心中酸涩难受,说:“我这?两?天去了好几回肿瘤医院,见?过一些肺癌病人,做完手?术后,恢复得都很好。咱们不能太难过,不然师父就更绝望了。”
张臣:“你说得对,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一想到师父那么好的人患上了这?种病,我心里就难受,不是都说好人有好报,这?世上那么多?头顶长疮脚底下流浓的坏人,为什么不让他们得绝症!”
他越说越激动,脸色逐渐翻红,眼睛瞪大,胸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林仙鹤吸吸鼻子,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车开得更平稳些。
张臣、梁迎春和田可心都是被师父高?江流从小养大的,可以说,没有师父,他们现在沦落到哪里,成为什么样?都未可知,师父在他们心目中是父亲,是人生导师,也是要?用一辈子去报答,去感激的人。
林仙鹤和刘燕生与高?江流的感情没有那么深,但也蒙他倾心教导那么多?年,在他们心中中的地位也非常之高?,原本,听说得了癌症事情只是难过着急,看见?了高?江流本人,才知道这?病症对人的伤害有多?重。
张臣将?自己庞大的身体埋在臂弯里,先是发出“呜呜”的压抑哭声,而后哭声越来越大。
林仙鹤没有劝阻他,这?样?大哭一场未尝不是件好事。
直到车子行驶了多?半程,趁着等绿灯的时候,林仙鹤才拍拍张臣的胳膊,说:“别哭了,小心让师父看见?,心里头更难受。”
张臣缓了一会儿,才收声坐起来,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明显红肿起来的眼睛、嘴唇还有脸庞,这?才着急起来,有些慌乱地说:“我这?也太明显了,怎么才能消下去?”
林仙鹤下巴点点后座位置,说:“后面有纯净水,你用手?帕纸沾水敷脸,应该能好点。”
她?还是头一次见?张臣哭成这?样?,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果然是到了真正伤心的时候。
凭着张臣尽力补救,下车之前,还是能从他脸上看出哭过的痕迹。张臣对着镜子做了好几个鬼脸,让自己哭得僵硬了的脸部肌肉活动起来,而后对着林仙鹤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我看起来怎么样??”
林仙鹤没忍心说实话,道:“还行。”
“那就好。”张臣蒲扇般的大手?在脸上搓了又揉,直到整张脸都发红了才罢休。
林仙鹤没看明白?他的用意所在,也没问。
面包车比捷达车慢了几步停在吉祥路8号门前。刚停稳,张臣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
高?江流正站在门前眺望着这?栋三层小楼,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想当年你们刚闯荡燕市,说是要?在首都开公司时,我过来了一趟,那时候你们租的还是民房,这?才几年的时间,就发展成这?样?了,不错,不错!”
刘燕生笑?着给他介绍三家公司现在的情况。
张臣干脆凑过来,显摆似地说:“我们扬名武馆都要?开分馆了,这?会儿正在装修,等明天我带您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