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她们才刚认识半年，舒蕊和林芙吵了一架，还打了林芙一巴掌。
是夜。
靠门的铺位空空荡荡，剩余三个铺位都用遮光帘拉起来，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舒蕊抱着手机躺在床上，手机屏幕的蓝光照得她脸蛋发亮。
微信里，家人又在催着她给弟弟交补习费。
而她的银行卡余额，只有几百块了。
舒蕊思考片刻，让家人先垫上，等到她找到新的兼职，再把钱补上。
家人却发了一长条语音过来，舒蕊原本想点转文字，却误点了播放。
怒骂的声音突然从手机喇叭里传出来——
“你个狗娘生的贱胚子还不把钱打过来！”
巨大的声音惹得另两个床发出声响。
舒蕊连忙点了暂停，这声音才消弭。
舒蕊这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她很忐忑，不知道两个室友知道她家庭的真实情况会不会对她有其他的想法，她家里重男轻女，要不是外婆执意要将她送出镇里，她不一定有这个读大学的机会。
舒蕊呆呆地看着刷着白墙的天花板，阳光透过遮光帘的缝隙偷偷照进来，宿舍里一片安静。
隔壁床的夏芸一大早就出去了，对面的林芙似乎还没睡醒。
没睡醒也好，至少不用面对面地尴尬。
舒蕊悄悄地从床上下来，准备去洗漱，对面床铺的遮光帘突然拉开，林芙小心翼翼叫了她一声：“舒蕊。”
舒蕊回过头，只见她的脸很肿，脸颊红红的，那双眼睛却异常清亮。
林芙咬着嘴唇，小声说道：“奖学金的事情是我一开始没问清楚，我今天让辅导员帮我取消，你不要生气了。”
林芙的脸蛋红红，眸光清澈温柔。
舒蕊永远都记得那个时候林芙羞涩的对她笑，微微凹进去的酒窝里都是烂漫的天真。
舒蕊也觉得对不起她。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光线照在她的脸上有些白：“林芙，昨天……对不起。”
林芙笑了笑，巴掌大的小脸上显露出一丝善意：“没关系，我今天冰敷一下就好了。”
回忆起这件事，舒蕊脸上羞愤至极。
她怒视林芙，眼里渐红，感觉这辈子都颜面扫地。
“我让你帮我了吗！你以为你是谁？你帮我我就要对你感恩戴德？没有你我也能解决好所有事情好吗！”
她最讨厌别人和她说，林芙有多么多么好，她和林芙相比有多大的差距。
她也讨厌她的男友对林芙见色起意，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