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嘀咕着去卫生间洗漱。刷牙的时候，很没有出息地想宋遇了，以前都是和宋遇一起对着镜子刷牙……
一夜没回家，又没有联系他，不知道他担不担心。但是一想起孙若淼，她着急回家的心情就像被晒脱了的小油菜，蔫了吧唧。
理智上告诉自己不应该怪他的以前，但是情感上她还是难以接受。
上过n多个女人，和n个男人同时上一个女人，甚至，他自己同时上n个女人，这三种情况，哪个会让人容易接受些。
单凉晃着脑袋从卫生间出来，觉得自己真特么日了藏獒，一大早就想些什么玩意儿。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扬脖喝了半杯时，元时拎着早点从外面回来。
莫名尴尬。
一次性水杯在她手里快捏出个花来，单凉硬着头皮组织词汇：“……那个，昨天谢谢……那个，我就先回去了，改天请你吃饭。”
元时把早点摆在桌子上：“早点买多了，我一个人吃不完。”
单凉看着墙壁上的挂钟：“就快要上班了吧？”
元时笑笑：“今天咨询室休息，没人上班。”
“今天不是周一吗？”
“是，不过一般周末比较忙，所以会周一周二休息。”元时很自然道，好似他昨夜他紧急通知人事部今天全员放假这回事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单凉皱眉哦了声。
元时向她举着筷子，再笑了一笑：“服务行业都这样。”
留在这里吃饭，好尴尬，现在就走，也好尴尬。
他筷子都举半天了。
挣扎了下，单凉还是走过去，接过筷子坐下来。她咬了一口生煎包，在想，待会儿给他钱，好尴尬，不给，也好尴尬。
尴尬尴尬尴尬……
尴尬症体质，尴尬癌晚期。
如果宋遇在就好了，呃，对喔，可以把宋遇拉出来化解一下尴尬。
于是，她把嘴里的生煎包咽下去，清了清嗓子开口：“……那个，昨天见笑了，泼我咖啡的那个美女，她是宋遇以前的……”炮.友？
她咬着筷子偷偷抬眼去看对面的元时，从他的神情得知，她这个化解尴尬的开场白，好像成功地使目前的气氛变得更加的尴尬了。
元时避开孙若淼，接着话题往大巴车上引：“如果不是那辆撞上玻璃窗的大巴，我还注意不到你。”
他眼见着单凉脸色骤变，瞳孔不住收缩，呼吸仿佛也变得极其的困难，额头甚至有细汗渗出。
他轻声叫道：“单凉？”
单凉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皱着眉头咽进肚子里，深呼吸，对着他努力扯了个笑，一边扒饭一边快速说：“你有注意到泼我咖啡的那个女人吗？以你们直男的眼光看，她是不是超级好看？她和宋遇以前认识，算是青梅竹马，后来她出国……”
单凉自己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无意识地嘴巴不停说不停说。
创伤后应急障碍。
不能提及车祸有关话题。
元时目光放柔：“单凉。”
单凉抬头怔了下，抽张餐巾纸擦了擦嘴，站起来就要拿包往门外走：“谢谢你的早点，还有昨天……我一夜没回去，宋遇该担心了。”
元时捏了捏口袋咬咬牙，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随她站起来：“我送你啊。”
“不用，我打车回，很方便。”单凉去沙发旁拿包。
元时跟过去：“单凉，这是我在非洲旅行时买的一块怀表，我觉得它很特别，跟你气质蛮搭。”
他说着，伸手一晃，手心里掉出来一个古朴典雅的怀表。元时抓着它的链子，使怀表以均匀的速率在单凉脸前晃来荡去。
“自驾游时，我开车沿着马路慢慢走，路过一个集市，集市上有好多小摊贩，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我就下车在集市上溜达了一圈，最后买了这块表。买过表后，我又买来一个椰子，蹲在路边喝完，再继续开车上路。路上的风景美不胜收，我车开得很慢，我在想，要不要停下来看一看风景……”
元时语速缓慢柔和，如轻风，似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