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里被震得当场蹲下,两只兽耳开启了防御保护机制,紧紧地下压贴着同色系的黑发,来缓解强大音波造成的伤害。
——感觉快要失聪了啊,脑袋里也一直嗡嗡作响……
眼见他表现的如此可怜,中原中也跟着紧张起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软蓬蓬的发顶,略显心虚地询问着:“没、没事吧?”
“中也前辈,我的听觉真的很灵敏……”
缓不过神来的猫科动物发出有些绵软的声音,仿佛抱怨似的,偏偏委屈的让人心里一颤,尾音都跟着有气无力地下落,“不要朝着我的耳朵喊啊,有点痛……”
“……抱歉。”
本能地道过歉之后,橘发少年几乎快要想不起继续教训不知死活的小鬼头,指腹碰了碰软趴趴的耳朵尖,小心翼翼地给猫顺顺毛。
热爱顺杆爬的小不点立马抓住机会,用脑袋主动蹭了蹭他的掌心,开始给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寻找理由:“中也前辈为什么要生气啊?有机会锻炼我的临场能力,不是很好吗?毕竟我是组织里的一员嘛……”
“你这家伙——”
中原中也的动作一顿,刚刚被扔开的火气再度冒了出来,险些改为拎住他的兽耳往上提。
(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啊?明明我就在身边,却选择自己去冒险什么的……)
心里不太爽快的嘀咕了两声,保护欲过于旺盛的少年强行给自己急刹车,没有将真实想法说出口,反客为主地找起了树里不太对劲的地方。
“平常怎么没见你如此有干劲啊?”
“……因为我很讨厌他啊。”
被戳中心事的猫科动物转动着手中的刀具,在回答问题的同时,猛地将其插.入身旁犯人的颈侧,看着它擦出的一丝血迹顺着银亮的器面向下流淌。
“这种说着要去死,其实连半点痛都受不得的人,还有,搞出奇奇怪怪的场面,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什么的……”
“是我最讨厌的类型。真的很烦啊。”
他碧绿的猫瞳闪过寒芒,视线始终停留于反射着锐色的凶器之上,仿佛是在回答,又如同宣告着什么一般,轻轻地道:“所以,我想做让他不开心的事情啊,比如说帮助他活下去,然后接受命运的审判……嗯,光是想象都觉得非常开心呢。”
不知是想到何等愉快的画面,他忍不住翘起唇角,故意做出凶恶的表情,气势汹汹地向犯人下达最后通牒——
“快点投降!不然,我就要用刀子刺穿你的颈动脉,直接放干血液!就算只有两分钟,也可以让你难过得恨不得当场升天哦!”
“开、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咳咳咳……一心求死的人啊!才不是什么、胆小鬼……!”
仿佛是受到了冒犯一般,浑身浴血的犯人言辞之间涌现出强烈的怒气,拼着肋骨断裂的痛感,硬挤出扭曲的笑声,喘息着道:“况且,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异能、是没办法停止的!就算我提前丢了性命,一样可以正常起爆。而且这些炸.弹贴片,除了我之外,根本没人能取得下来,你们就等着死亡降临的时刻吧!”
“你这家伙,真是快要死了都不知道悔改啊?”
中原中也听得火气直冒,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家弟子细白的颈侧,试图弄掉芯片一样的物件。然而,事实证明犯人并没有撒谎,它确实粘得很牢固,半点没有脱离的意思。
假设他之前的火气有五分,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那么此时此刻,他的胸腔内部已然充满了沸腾的熔浆,简直快要烧干全部的理智。
(可恶,他果然不该让树里冒险的……!)
因为过于愤怒,他脚下不自觉地施加着力气,鞋底几乎彻底陷入犯人的腹腔里,引得对方又猛地咳出一大口血,才勉勉强强唤回他的思考能力。
——不行,这害虫一样的家伙咽气的话,就没人能解除异能……这种时候忽然觉得混蛋太宰的异能真的很便利啊!
向来热爱武力解决问题的干部预备役感到十分棘手,忍不住低头看了眼炸.弹的计时,发现仅仅剩下一分半左右的时间。
“超越常理的东西真是麻烦啊……”
作为身携炸.弹的九个人质之一,工藤新一自然没有离开现场,这会儿正在头脑中整合着线索:炸.弹能量被转移到了新载体的身上,最起码要找到正确的号码数,分隔开来,确保其他人质的安全。
那么,一心求死的人,最有可能将炸.弹放在谁的身上,答案简直昭然若揭。
“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自己在爆破中灰飞烟灭的话,”他望向妄图拖无辜之人下地狱的肇事者,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极冷的寒芒,相当平静地指出真相:“果然还是放在自己身上最为妥当了吧,犯人先生。”
“哈、哈哈哈……那你们敢赌吗?只剩下一分钟的时间而已,来啊,挣扎或者恐慌吧!”
于滴滴滴不停作响的倒计时当中,笑容越发癫狂的犯人放声大笑,快速分泌的肾上腺素足以淹没身体的疼痛,带来飘飘然的死前快意。
“啊、哈哈哈——就是这种感觉,如此的令人迷恋啊!一定、很快就能到达另外一个世界,永永远远的……啊!!!”
随着骨折的嘎嘣一声脆响,他神经质的台词再一次变成惨叫,整张面孔都跟着扭曲的不成样子,汗水刷地流淌而下,模糊了他的视线。
出于本能,他还是挣扎着望向施予自己痛苦的人,却发现并非拥有可怕重力异能的少年,而是状似无害的半兽化男孩。
“我不是说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