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的战况,简直可以用“惨绝人寰”四个大字来形容。总之,与【双黑】之间的不合程度完全成正比,用内斗的方式来扫平敌对组织,天底下可能是独一份。
隔天,森鸥外看着送上自己办公桌的报告,视线于财物损失清点一栏停留许久,最终叹了口气,抬头望向不远处默然伫立的得力部下,有些头痛的道:
“中也,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组织,让【双黑】同时出动,本就是极大的浪费。而现在太宰负伤,基本没办法正常出任务,所以——”
他技巧性的截住话头,等着勤劳肯干的少年主动往加班地狱里面钻,仿佛不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便显得他很仁慈一样。
果不其然,中原中也没有闪躲,照常拿出大无畏的精神,很实诚的担下了责任。
“我会一并接下工作的,首领,请您放心。”
“鉴于你认错态度良好,我就不询问你们内斗的具体原因了。”钟爱最优解的男人勾了勾唇,好似非常大度一般没有追究,直接将几份任务派发下去,压榨着部下的劳动力。
按照预想,这些琐碎的事项至少要三至五天才能忙成,虽然对中原中也来说没什么太大难度,但疲劳值肯定要蹭蹭蹭地涨上好几个点。
他本人对此没什么意见,不过,在离开之前,想了想还是试探性地提出了自己的一个请求。
“首领,有关小鬼头……树里,可不可以直接将他调入我的手底下。”
“这个倒不算是什么难事。”
森鸥外用交叉的十指抵住下颌,露出思索的神情,照常说着模棱两可的台词,“只是,他的能力尚未开发完全,没办法确定更适合哪个部门。同意你和太宰共同教导他,也是出于这种考虑,再等一段时间看看吧。”
“我明白了。”
被首领用一招四两拨千斤的战术暂时稳住了情绪,橘发少年便不再多言,推门走了出去,留下满腹精明的男人独自沉思着。
不知过了多久,森鸥外偏过头,对不远处开开心心吃着甜品的金发小姑娘招呼道:“呐、爱丽丝,你喜欢那只小猫吗?”
“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吧?毕竟没见过两次面。”她插起一块色泽诱人的草莓,啊呜一下送入嘴里,心满意足的感慨着:“但是,对漂亮美好的事物,人类会有一种本能地亲近欲.望呢,不能吃进肚子中,摆在身边看看也会觉得赏心悦目呀。”
“那不如,叫他过来坐坐吧。虽然会夺走爱丽丝的注意力,可能满足你的心愿,我不介意牺牲一下下哦。”
得到答案的男人故作委屈地拿起听筒,指尖轻盈的按下键位,接通了猫科动物的手机。
“树里,现在来我的办公室,有些重要的事情与你商量。”
“真是虚伪的大人呢,林太郎。”
爱丽丝翻了个小小的白眼,毫无顾忌地吐槽着,顺手又给自己塞了颗甜甜的莓果。
树里穿着套玄米色的灯笼裙出了房间。
经过昨夜的休息,他的伤处正以远超人类的速度愈合着,令诊疗室的医师们啧啧称奇,还采了点他的血样,准备研究一下具体的构成。
他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只是总想拆开绷带,让胳膊和腿轻松一点,不至于走两步路就浑身难受。
到了这会儿,他倒是有些佩服太宰治,居然能每天乐此不疲地把自己缠起来,甚至连半边脸都包得严严实实的,却从来没觉得热或者不舒服。
说起来,捂住一只眼睛真的不耽误看东西吗?
好奇心旺盛的猫科动物忍不住趴在病友的床边,伸出爪子摸了摸对方的胳膊,滚圆的猫眼滴溜溜地往上瞟,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唉,这样会有点痛呀——”
在诊疗室接受检查的黑发少年歪歪头,发出一声有气无力地叹息,语气软软的带着些委屈,道:“我伤的很严重哦,如果情况恶化,你要负责照顾我吗?”
树里立刻收回了手,以实际行动证明着自己的拒绝,顺便控制不住地打听着:“你昨晚的任务很难吗,竟然伤成这个样子……按道理来讲,该是部下冲锋陷阵吧,可广津先生连一点擦伤都没有呢。”
“因为我是很体恤人的上司呀。”
被死对头打伤的太宰治睁着眼说瞎话,还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状似真诚地推销着:“等你以后跟着我一起出任务,就知道有多幸福了哦。”
闻言,几个医务人员立马转过身,装作很忙的样子,拼命掩盖着不停颤抖的唇角。
——太宰先生厚颜无耻的程度,好像又加深了,根本听不下去了啊!
最近频繁吃亏的猫科动物甩了甩尾巴,本能地站直身体,拉开了与某个绷带浪费装置之间的距离,小声嘀嘀咕咕着:“明明是中也前辈比较强,跟着能学到许多东西吧……”
“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哦。”
黑发少年眸光微暗,表情一瞬间变得严苛不少,非常教师化的要求着:“别忘了你做过蠢事,近期内,我不想从你的嘴里听见蛞蝓的名字。”
他翻脸的速度向来比翻书还快,树里对此早已习惯,纵使心底不太满意,却知道不能表现出来,只得老老实实地应了下来。
#猫主子:我错了,但我下次还敢再犯.jpg#
两人间的气氛明显没有一开始温馨(?),幸好森鸥外打来的电话救了场,黑发男孩立马摆正姿态,一脸严肃地踏上了通往首领办公室的路。
等他敲开了大门,便意外地发现森鸥外穿着身白大褂,一直向后梳起的头发散落下来,有些凌乱地垂在颊边,看起来特别像加班整夜的社畜。
“你来了啊,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