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歌对他而言意义非凡吧。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马浩哲只能点头:“那你继续用着吧,反正合该这首铃声也荼毒了我十多年,不在乎它再荼毒几个十多年。”
天色已暗,街道两旁的灯光亮起的同时,都市的霓虹灯也装饰了整个城市,夜生活正准备开始。
苏慕黑按着自己的感觉寻找黄哲可能在的地方,终于在儿童娱乐场合的秋千上看到了黄哲的身影。那孤寂的影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拉的很长很长,周围与之同行的只有寂寞,苏慕黑心中万般滋味,他不喜欢看到这样的黄哲。
快步走上前,从背后将黄哲拥了个满怀,那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周,苏慕黑的心情因此渐渐平复。而黄哲何尝不是那样,虽然身为一名男子不应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真的觉得,苏慕黑温暖的胸膛可以给予他所需要的全部,包括肯定和安全感。
两手抓着秋千两旁的绳索,黄哲把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了苏慕黑的身上,靠着,抬起四十五度的仰角,遥望着夜空的别样风情。苏慕黑也不说话,就这样陪着黄哲,那匀称的气息撩起黄哲头顶的碎发,左右摇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黄哲看着夜空渐渐染上的墨色,亲启嫩唇:“在我还是襁褓之时,就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偏远的一家孤儿院……说是遗弃,也不完全,他们找到院长妈妈,并给了院长妈妈一大笔钱,要她守住我的秘密并将我抚养大,等我成年之后就让我自己决定何去何从。院长妈妈是好人,她不单没把我当成怪物来看,还把我当成了自个儿的孩子悉心呵护,大院子里面的其他兄弟姐妹直到离去都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可知她对我的用苦良心。有了院长妈妈,我觉得上天对我已经很公平了,这辈子能那样走下去其实也很好……都说虎毒不食子,他却在我十五岁那年,雇人纵火烧掉了孤儿院,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我死,一旦我死了,他就心安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那天院长妈妈恰好带我出去买孤儿院的生活必需品,回来时已无回天之力,我永远忘不了院长妈妈那时看到他后转向我的眼神,那是一种何其的悲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就成了我这辈子最不能原谅的人。我可以不怪他们生下我,也可以不怪他们抛弃我……但是我绝对不能原谅伤害院长妈妈的人,即便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也不允许……或者说,正因为血脉相连,所以更加不能原谅……”黄哲陈述的好似是他人的故事,只有当提及他最爱的院长妈妈时才会有细微的情绪波动,“我和赵童言长得相似,并不是偶然,也许你也能猜到我和赵家的关系……可是我希望别人能把我当成黄哲,而不是赵家的一份子,因为我身上除了血缘,没有其他一点可以和赵家挂上关系。”
苏慕黑轻吻了黄哲的额头,意思十分明确:在我看来,你就是你,就是黄哲。
“我一点都不意外今天会接到赵夫人的电话……慕黑,你说,一个人到底有多么无情才能向被自己伤害过的人提出要求啊?”
苏慕黑不回答,他知道黄哲只需要他的聆听。
“院长妈妈曾对我说不要太怨恨,上天这样安排自有它的道理。可是上天的安排是不是对我太不公平,我不奢求他们能弥补我什么,只要别打扰我的生活就行,为何这小小的愿望也不能满足我?难道连这么一个愿望也太奢侈了吗?……我真的好累,不想管这些事情。”天上那颗微光的星星,是在对他微笑,让他坚强吗?
双手紧紧搂住那微颤的躯体,苏慕黑用自己的身躯传递温暖:“不想管就不要管,一切有我。”
泪水滑出眼角,黄哲却弯起了月牙儿。
“你是我苏慕黑的男人,只要我苏慕黑活着一天,一切你不愿管不愿面对的事情,通通交给我负责。”
“我真的是你的男人吗?”紧咬着下唇,黄哲突然间有些害怕。而苏慕黑,知道他害怕的是什么:“是的,你是我的男人。”
一手捂住嘴,黄哲含泪笑开了颜,那从嘴里吐出的笑声,敲打在苏慕黑心上,奏响最美丽的旋律。苏慕黑眼眸弯弯,眼角的泪痣在月光下熠熠发光,煞是好看。他很开心,真的。黄哲能对他说这么一番话,足已说明他愿意相信自己并愿意承受自己。这样的认知哪能不让他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