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有点发热,顾轻舟开了些清散的药:“老太太,您安心养病,这些小病不妨事的。”
老太太颔首。
下午的时候,顾轻舟帮衬着老太太修建一盆金菊,司慕来看老太太了。
瞧见顾轻舟时,他眼底的冷然比从前更深,像铺了层严霜。
顾轻舟装作没看见。
每件事都有权衡取舍,顾轻舟只是做了她认为的最正确的决定,她不亏欠司慕什么。
而后,司行霈也来了。
“轻舟也来看祖母?”司行霈笑着和顾轻舟打招呼。
他在老太太跟前,态度总是很随意,丝毫看不出他和顾轻舟有什么关系。
“轻舟是来看病的。”老太太笑道。
提到这话,司慕的眼神就更冷了。
他们兄弟俩略微坐了坐,就起身告辞:“祖母,军政府还有点事,我们先回去。”
“快去吧。”老太太慈祥笑道。
他们一走,老太太就问司行霈的婶母,也就是司家的二太太:“霈儿和慕儿是不是闹了矛盾?”
二太太微讶:“没听说啊。”
“我瞧着他们俩不太对劲,霈儿这孩子最懂事大度了,他若是看不惯慕儿,又不知那边是使了什么诡计,唉!”老太太叹气道。
顾轻舟正在剪花,闻言失手,将一朵开得丰神凛冽的金菊剪了下来。
她遮拦般递给老太太带。
老太太很喜欢,就高兴接过来,让二太太帮她戴在鬓角。
然后,老太太又说:“一天天的,也不得消停,督军又去了南京,她还不趁机使坏欺负霈儿?”
她,自然是指司行霈的继母蔡景纾。
顾轻舟觉得,只有司行霈欺负别人的道理。
可老太太对蔡景纾有意见。
司家的事,顾轻舟也略懂几分,因为当年是顾轻舟的祖父撮合了蔡景纾和司督军。
“老太太,当年大少帅的母亲,是病逝的吗?”顾轻舟试探着问了一句。
她觉得有些事老太太知道,只是司夫人以为老太太不知道罢了。
老太太果然就沉默了。
她睿智的眼睛,顿时就灰蒙蒙的,伤心难过一下子都涌了上来。
“唉!”良久之后,老太太对顾轻舟道,“这个家里的儿媳妇啊,除了你二婶,就是霈儿的母亲最孝顺了。”
顾轻舟笑。
二太太见老太太伤心中还知道照顾儿媳妇的感受,可见病得不重,也就放心了。
话题就转到二太太如何孝顺上去了。
老太太吹儿媳妇,那是不遗余力的,顾轻舟在旁边笑了半晌,二太太有点不好意思:“姆妈尽给我贴金了!”
从司家出来,顾轻舟也在想一件事:司行霈知道当年他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他估计是知道的。
他那样的性格,也许就是受了这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