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又笑道:“没遇上他,今晚我们经理有事儿,不在店里。”
“那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顾海生在他身边坐下来,“小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豆腐不出声,只把手伸进他的外套里,隔着毛衣紧紧搂住他。
他把脸埋在顾海生的胸口,忽然轻声说:“海生,我们是不是不该在一起?”
顾海生顿时皱起眉头:“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是不是有谁说了难听的?小墨,你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
豆腐笑起来,他抬头看看顾海生:“你看你这样子,真像我那两个哥哥,小时候在外头被人欺负,我回到家,还没开口呢,那俩一看我衣服破了,红领巾不见了,一人抡一砖头就冲出去了——海生,你也想朝人家抡砖头么?”
顾海生也笑:“我总还有一些比抡砖头更有效的法子。”
他说完,又皱眉道:“到底是谁欺负你了?是有人说了难听的,对不对?”
“闲言碎语总是有一些,”豆腐声音含混地说,“人家也不见得是恶意……是我自己小心眼,外人说什么,我都忍不住要听个弦外之音出来。”
他说完,又抬头笑道:“我这还是个男人呢,你说要我是一女的,还不知得听见多少闲话。真弄不懂那些做小三的,她们是怎么受得了这种生活。”
他说完,猛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豆腐慌忙道:“哦,我不是在抱怨……”
“就算是抱怨也没什么。”顾海生抱住他,把脸贴着他的额头,他轻声说,“小墨,是我不好。把你陷到这种尴尬局面里。”
被他这样温暖的拥抱着,豆腐忽然觉得鼻子发酸,今晚在独眼杰克所受的委屈,就好像都要化为眼泪涌出来。
他终于哑声说:“那些都不要紧的。海生,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那晚,豆腐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他的眼前,不断回闪着杂志上的那行字,那一个个白纸黑字,像一枚枚针,深深刺进他的心里去……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再回不去了。
他再不可能回独眼杰克,连像今晚这样探望一下都办不到了,他和那个地方,已经断开了。
苏誉说的那句话,就仿佛要把他这七年的光阴,用一只手指抹净,如同抹净窗台上的浮灰。
豆腐不是不明白,也许那不是苏誉的原话,也许那只是记者的添油加醋,故意歪曲……
但他已无力为苏誉辩白,因为他们早就不再亲密无间了——如果苏誉自己不出面解释,只任凭豆腐满世界申辩不公,反而让世人更怀疑他的吃里扒外确有其事。
曾经的景仰和忠诚已经成了笑话,他在独眼杰克那七年里,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变得一文不值,他从苏誉的第一心腹爱将,摇身一变,成了最不可饶恕的叛徒。
多可笑!就在短短几个月前,他还坚定的认为,独眼杰克是他最后的归宿,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离开那儿。
七年……
他割舍了生命里那些至关重要的东西,然后,将它们换成了一个男人。
豆腐侧过身来,望着熟睡的顾海生,他心里一阵阵翻涌。
好在,他还有顾海生,好在他还有他。
虽然豆腐最终也没告诉顾海生那晚发生的事,但顾海生能断定豆腐是在独眼杰克那边受了委屈。
这让他心里特别窝火。
如果是在一般的交际场所,豆腐受点委屈,那还情有可原,毕竟外界对酒童普遍存有轻蔑,世俗偏见免不了。可豆腐那晚是回去见熟人的,那是独眼杰克,是他工作了七年的大本营。
没想到就连那种地方,都能让豆腐受委屈。
顾海生很生气,他认定此事和苏誉有关,或许他授意手下酒童,没给回来省亲的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