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事。”豆腐更窘。
顾海生将削好的苹果放在干净白瓷盘里,然后抬头看看他。
“豆腐,有事就和我说吧,你就把我当自家人就行了。”
被他那温煦的目光注视着,豆腐觉得又难堪,又无比的贴心温暖,到这一步,他如果再坚称没事,就太不给顾海生面子了。
“是我二嫂……”
他低着头,支支吾吾的,把他二嫂的事儿,大致和顾海生提了提。
顾海生听了,就笑起来:“我还当多大个事儿呢。你啊,就为了这,一早上闷闷不乐的?这简单得很,等我回去和艾米说一声……”
“顾先生,不要。”
豆腐这么干脆地拒绝,顾海生有点诧异:“怎么了?”
豆腐只是低着头,他觉得脸颊烧得滚烫!
“我不想这么做。”他哑声说,“我想了的,哪怕我自己每个月多掏几千块给我二嫂,我也不愿意拿这种事麻烦你。”
豆腐的声音很轻,里面甚至带着颤抖,顾海生看见他窘得耳根子都红了,一时就明白了。
他暗暗自责,都说了豆腐是个自尊心特别强的人,他怎么能这么大咧咧的施恩给他呢?
“你放心,不会麻烦到我。”顾海生望着他柔声道,“这事儿好处理,我也不用特意叫艾米打招呼,今年反正后勤那边有一次调整,只要你二嫂他哥哥没有大的过失,他们那一批都会得到升职的机会。”
豆腐呆望着顾海生,他没想到顾海生还能想出这种办法。
顾海生一笑:“你看,这样一来,就不算我单独照顾你家亲戚了吧?”
豆腐低下头,小声说:“……顾先生,谢谢你。”
这就是顾海生,他会照顾到你最细微的感受,让你得到帮助却又不落痕迹,你不会因为感恩于他就有心理负担,更不会闹出斗米恩担米仇的不堪结局。他对谁都这么好,像三月的杨柳风。可是这么一来,他也不会对任何人“更加的好”。
只除了苏誉,或者说,除了整个苏家。
没过两天,苏云藩竟然真的到医院来了,陪着他的是儿子苏誉。
顾海生推着轮椅,一直将苏云藩推到豆腐的病床前。
豆腐窘得手足无措,慌得要下床来,苏誉赶紧按住他,笑道:“行了,别拘礼了,你身上有刀伤,哪能起身呢?”
苏云藩也笑道:“阮先生,你不用起来,我是来看病人的,哪能让病人起身迎接我?”
那是豆腐第一次见到苏云藩,他在心里暗自惊叹,一则是父子俩容貌十分相似,他这就等于见到了一个老年版的苏誉,二来,他也是被苏云藩那种儒雅的气质给打动,虽然年近七旬,身体不好又只能坐轮椅,但苏云藩身上那种举重若轻,大度宽和的姿态,还真不是豆腐平常接待的那些富商可以相比的。
苏云藩态度果然温和,他细心问了豆腐好些事情,什么地方的人,父母是做什么的,家里兄弟几个……豆腐很开心,虽然他一个劲儿提醒自己,这不过是人家客气,但长辈如此的关切,还是令他十分感动。
他笑道:“其实经理就不应该让您来,我这伤都没在要紧的位置,而且早就长好了。”
苏云藩叹道:“我怎么能不来呢?要不是我家小誉,你根本就不会遭到这种事。他都这么大了,三十多的人了,还像个没脑子的小孩,这么没数!”
苏誉站在旁边,见父亲当着酒童的面数落自己,就有点不自在了,他闷闷道:“我又没法未卜先知,怎么可能知道田子晟有反社会人格?”
苏云藩拉下脸来:“还顶嘴!这次要不是阮先生及时赶过去,海生的命都得搭上!小誉,你到底还想害多少人!”
苏誉一听这话,勃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