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照料,耽误了你很多时间,论理,我早该打电话来向你道谢……”
突然听见姐夫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话,顾海生极为不习惯,他慌忙说:“姐夫你这说的什么话!这有什么好谢的!小誉受了伤,我又正好在近旁,哪能看着不管呢?”
苏云藩笑了笑,才又道:“我知道,你不可能撒手不管。只是海生,这么一来我就更愧疚……”
苏云藩的声音停下来,顾海生握着听筒,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其实,你肯定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打这个电话。”苏云藩轻轻叹了口气,“我也清楚,海生,你一直在心里怪我……”
顾海生挣扎着说:“我没有怪你。姐夫,我不会那么想的。”
“就算你责怪我,那也没什么。”苏云藩低声道,“你是该站在你姐姐那边,人犯了错,就该受到责备。”
顾海生顿时慌张无措起来。
他一直当苏云藩是父亲一样的,也早就习惯了受到苏云藩的谆谆教导,现在情况却反过来了,苏云藩的这种口气,好像是处在一个低他一等的位置上,卑微地请求他原谅。
顾海生心里有些乱,他只好说:“姐夫,我是晚辈,又是你跟我姐姐养大的,我没有资格责怪你,我也不觉得人该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
苏云藩这才轻轻吁了口气。
“听见你这么说,我反而更觉惭愧。”他低声道,“海生,小誉这孩子……虽然我和他妈妈再没有过任何联系,但我不能真的不去管他。他小时候,宗克己养不好他,他外婆又多病,所以总是东家呆两天西家呆两天,孩子就像个包袱,被人四处扔。长大了进了学校,依旧不合群,时不常的惹是生非,两个老的操不够的心。想到这些,我就觉得自己该做些补偿,可是这孩子不肯要,每次见面都跟打仗似的……”
顾海生默不作声听着这些,他开始困惑,自己的立场究竟该放在何处。
“现在人跑到国外去,他外公外婆更是鞭长莫及,除了你,谁也没法管到这孩子。”苏云藩说到这儿,顿了顿,“海生,我这么说是给你添了麻烦。往后等这孩子回来,我要狠狠数落他,教他往好的学。”
顾海生不由苦笑:“姐夫你别说了,小誉在这儿一天,就有我的责任。我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苏云藩这才松了口气:“嗯,海生你一向都是个让人信任的人,也只有拜托给你,我才放心。”
放下电话,顾海生慢慢走回到窗前,坐下来。
所以先前那一通折腾,都白费了,他带着点苦涩的想,这是何苦来。
次日一早,顾海生就去了苏誉的住处,他从海德太太那儿得知,如苏璟所言,苏誉确实一个礼拜没回来。
“起初都是好好在家学习的,后来,先前那些坏孩子又来找他,他们在窗子底下叫弗兰兹,弗兰兹不理,把窗户关上,结果那些人又上楼来找……”
在房东这儿得不到太多的情报,顾海生又去了苏誉所在的预科学校。他找了班上还算和苏誉相熟的学生,询问苏誉的下落。
“还不是pj那些人。”一个鼻头全都是雀斑的红发少年撇撇嘴,“弗兰兹得罪了pj的大哥,多半是被他们带走了……”
顾海生一怔:“得罪了pj的大哥?是什么事情?”
那红发少年有点犹豫:“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和艾伦有关。”
顾海生顿时想起来,在小樱桃里,抱着苏誉的那个短金发。
“艾伦和pj那些人一直混在一起,后来,好像因为什么分开了,pj那群人就说艾伦欠了他们的钱什么的,谁知道呢!叫我看,弗兰兹多半是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