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知道他是爱护自己,冲他后背伸伸舌头,抿唇一笑,不和他犟。
张鸣曦放好泥钵,又跑进灶口,拿了一块炭,在木板上写字。
原来,他刚才跑进卧房想找个东西记账。
可家里多少年没有写过字,找不到纸笔了。
还好找到一块平整的木板,只得先在木板上记了。
白竹见张鸣曦写字,站在他身后望着。见他写得很快,但一个字都不认识,也没打扰他,自己去盛饭。
白竹站在小板凳,把蒸笼抬下来,让宴宴捡一大盆馒头端出去,自己拿了碗盛米汤。
几个人忙了一早上,都饿了,闻到香味,都洗过手,围拢来开始吃饭。
桌子中间是一钵滚热正在“咕嘟”冒泡的肉片煮猪血,两碗白菜和一大盆馒头。
人多,一人拿了一个馒头,木盆就空了,白竹拿了馒头咬了一口,站起来拿了木盆进去又捡了一盆出来。
胡秋月喝了一口米汤,笑道:“捡菜吃吧!大家都不是外人,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
众人笑道:“不客气,大白馒头吃着,猪肉片子吃着,哪能客气呢?”
三叔夹了一块猪肉吃着,笑道:“老天爷倒是开眼。之前一直下雪,今天见你们家要盖房子了,就放晴了。”
胡秋月“哈哈”笑着:“可不是嘛,老天爷开眼了。”
心里却嘀咕道:“谁知道老天爷有没有开眼呢?不是前天一场大雪,把灶屋压垮了,怎么可能想盖新房呢?”
她当然不会说出来。
年纪大的人都迷信,做事讲究个好彩头,喜欢听好听的,自然也就只会说好听的。
就当老天爷是开眼了吧,把许久不见的太阳放出来了。
泥炉上煮着热乎乎的肉片炖猪血,虽然在院子里,一点都不冷,众人吃得心满意足。
吃过饭,李大贵父子去挑河沙,张鸣曦带着石头兄弟继续去砍树,三叔收好工具,也跟着去帮忙砍树。
胡秋月拆了案板,跟宴宴抬着半扇院门安好,白竹把杀猪桶和三叔的工具箩收到院墙下,把院子打扫干净,一下子空旷干净多了。
冬天天短,一天吃两顿,第二顿差不多要到天黑。
虽然不用马上煮饭,但他们今天事情多得很,要打豆腐,要磨面,要舂谷子,时间也很紧。
这些事都是媳妇夫郎的家务事,没有任何捷径可走,都是靠人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