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眠听得有些奇怪,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随口道:“她从小是你带大的,哪里去认识你不认识的人?杨恭对侯爷忠心,你们初来乍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开口便是。”
杨氏又起身行礼致谢,然后把今日来的目的说了。
柳云眠闻言心思一动。
果然,正如陆辞所料,有些人,这就按捺不住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
皇上要是再打压他们一二,恐怕就有更多的人会跳出来,甚至来踩两脚。
很好。
柳云眠故作惊讶:“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等晚上侯爷回来,我得跟他好好说一声,你们有心了,还记得来提醒一声。”
杨氏谦逊道:“身蒙侯爷和夫人大恩,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柳云眠让雪仪挑了两样点心并两块布料,替她送母女俩出去。
屋里安静下来,柳云眠托腮靠在小几上思索。
这或许,真就是皇上的目的所在?
对于皇上来说,为了达成自己目的,别说一时牺牲,就是永远牺牲韩家,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这次是韩家,下次会不会是陆辞?
柳云眠想,或许该做些其他准备。
晚上陆辞回来之后,柳云眠把杨氏来说的话告诉他。
陆辞道:“他们两口子倒是乖觉。”
这时候来卖好。
柳云眠却很理解,只要没有恶意,为自己谋算,在上司面前刷个好评,不算罪过。
陆辞说,他今日已经去看过韩大人。
韩大人父子情绪稳定。
女眷那边,他不好过去,但是已经打好招呼,让柳云眠明日去看看韩夫人,韩家二嫂和孩子。
柳云眠自然答应。
“皇上那边,现在有什么动静吗?”柳云眠给陆辞倒了一杯白水,“晚上不要喝茶了,怕你更睡不着。”
陆辞手握水杯,抿了两口,淡淡道:“皇上是不会让我们这些人猜出他心中所想的。”
皇上最喜欢的,就是端着,看人斗,如看蝼蚁。
即使是他的亲儿子,也不例外。
包括从前那次劫难也是,陆辞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是不是皇上对离郡王的考验。
——被考验,也需要资格。
柳云眠低声道:“那倒是。说实话,别说皇上了,就连郡王,我都看不透。”
韩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离郡王无动于衷。
他今日还带着一队人,出城打猎,说是要猎狐,给萧姮做一副暖袖。
因为萧姮生辰将近。
陆辞道:“姐夫那个人,便是如此。别说你,我和他相处多年,也不是总能猜透他心思。”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和皇上很像很像,不愧是亲父子。
说完这件事,柳云眠又问陆辞,那淮阳王世子许路遥,有没有再膈应他。
陆辞冷笑道:“一个卖身吃软饭的东西,还不敢三番两次到我面前耀武扬威。”
他甚至,都懒得对这种人出手。
他直接对上了许路遥的靠山——他的岳父石开。
石开也是内阁重臣,但是这两日却焦头烂额。
他手下有个门客,打着他的旗号,侵占郊区农户的土地。
本来遇到这种事情,农户肯定只能吃哑巴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遇到了个硬茬子,人家告官了,而且越闹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