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最熟悉大海的水手,在暴风雨中的大海里,存活下来的几率也几乎为零。
更别说是时念了,她连游泳都不太会,又怎么能在大海存活下来呢。
他嘴里发出痛苦地嘶吼,双手一把抓住抵在心口的枪管,红着眼喊道:“你杀了我,杀了我!是我害死了乐乐,我该死!”
看着眼前求死的人,陆景洐拿着枪的手,抖了抖。全身的力气猛然间全部从身体里抽离,那具挺拔如松柏的高大身体,脆弱得,差点瘫软在地上。
“不可能,念念不可能死,她一定还活着,她连绝症都活了下来,不可能死在大海里。”
他大吼,吼得嗓子都破了音,似乎吼得越大声,越能让自己更坚定时念还活着的信念。
三年,他在痛苦的深渊里待了一千多个日夜,悲痛和思念。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终于他失而复得,尚在狂喜中的他,又怎么能接受的了时念死亡的消息。
只要没见到时念的尸体,他就绝对不会相信时念已经死了。
周响因为亲眼见到了时念被巨浪卷走,所以他的内心已经被绝望包裹,他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在巨大的悲痛、绝望还有深深地自责和愧疚中,他无法再活下去了。
他手指朝着手枪的扳机伸去,想要扣下扳机结束掉自己的生命,下去陪时念。
陆景洐见周响抢他的手枪,条件反射地想要将手枪收回来,两人在抢夺过程中,“砰!”的一道枪声响起。
停歇在轮船上的海鸥被枪声惊得振翅飞走。
周响清隽的脸上露出一抹解脱的笑容,他身体倒在了甲板上,胸口的位置有个伤口,正洵洵往外冒着鲜血。
也不知道是不是临死前出现了幻觉,他似乎看到了时念。
她置身于阳光里,绝美的脸上扬着灿烂的笑,朝他招了招手,轻声唤他:“阿泽。”
他费力地抬起手,朝时念伸去,“乐乐,带我一起走,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分开我们了……”
周响缓缓闭上了眼睛。
枪声让秦烟还有婉彤她们又跑回来甲板。
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周响,惊愕过后,赶紧上前,实施急救。
秦烟双手按在他伤口上,但是血还是一直在往外冒。没一会,血就染红了她的双手,再从她的指缝中溢出来。
浓烈的血腥味直往她鼻腔钻,手上温热、粘糊的触感,让她难受得胃里一直翻涌。
她脸色惨白,嘴里颤声大喊:“血根本止不住!”
宁宁看到血后,吓得大哭,陆景洐将他一把抱起,就往船舱走,不让她看到这么血腥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