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酒的时候就像喝下了一瓶带着爱意的毒药。
这是林砚请他喝的酒,所以很甜蜜,但当它真正下肚了,却又发现所过之处都被腐蚀的坑坑洼洼,是难以言喻的痛苦。
可能这就是爱。
爱不是喜欢,不是快乐轻松的一句话,是酸涩又沉重的词汇,当它得不到来自爱慕对象的回馈时,就是天底下最恶毒的诅咒。
无法得到主人爱意的小狗也有悲伤的时候。
青年如玉般的手指在他面前挥舞,段辞勉强找回了点神智,对林砚说道:“不小心多喝了点,没喝醉。”
他试图想撑着桌子站起来,但一阵天旋地转后,段辞又坐了回去。
林砚这下坐不住了,他单手抓住段辞的右手:“我带你回去吧,别喝了。”
段辞只能捕捉到“回去”这个关键词,他忙不迭地点头:“行,回去吧。”
他现在很想这个节目快点结束,回到申大。
现在段辞手头的项目也结束了,他也暂且不想再去实习,就这么待在申大里,有很多的时间可以陪林砚。
他站不稳,林砚只能扶他,但段辞外表看起来不如陆羁壮实,可真正压在林砚身上却很重。
谢无宴从另一边站起来,他对林砚说:“你松开,我扶他。”
“你去扶另一边。”林砚说。
段辞就跟回光返照一样,一下子清醒了,他同样拒绝了林砚的手,用手握住了门框。
外面还在下雪,雪花似雨点般地落在他的头发和脸上,冰冷的触感让段辞找回了理智。
他一转头,就撞入了林砚担忧的眼神。
节目组的车就停在街边,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段辞扬起一个和往常无异的笑容:“没事,我回去躺躺就好了。”
林砚似乎担心他走路不稳,干脆和他肩并肩走在路上,时不时还能搭一把手。
谢无宴跟在林砚身后。
就这样一小段路,段辞有很多话想问他,但他最终说出来的只有一句话:“砚砚,我们明天一起回去好不好?”
林砚说:“我们本来就是同一趟航班。”
“对哦,”段辞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全是酒气,“那下了飞机,我开车跟你一起回去吧?”
林砚侧过头看他:“我不回申大。”
“我知道,就感觉你住的地方也挺好的,想去那边看看,也许会买一套房子,跟你做邻居。”段辞说。
这下林砚不说话了,在青年开口之前,段辞用食指指了指前方:“先上车吧。”
在工作人员的帮忙下,段辞坐了上去。
林砚却没有立即上车。
他身后的男人就像不怎么高兴似的,伸手勾住了他的小拇指,又往上握住了另外几根手指。
谢无宴的手很冰,又很宽大,几乎能够整个包住林砚的手。
林砚抽了一下,没抽出来。
他干脆转过身,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一下谢无宴的肩膀,学着对方素来的样子面无表情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