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样,小将军也因保管虎符不慎,仗责三十,罚俸三年。
士卒们又是愧疚,又是感动,精气神一上来,竟也有了些许虎狼之势。
挂帅出征,便能从其他卫所征调士卒,名义上能统军十万,时隔多年,他也隐约碰到了父亲所及的最高处,无论是领兵,还是活捉突厥王,一切都是莫大的挑战。
沈言。
摸了摸挂在后腰上的弯刀,眸光微动,复又坚定。
“将军。”不走不行了。更生再次提醒。
又等了等。始终没等到想见的人。骑在马上的男人收回视线,难掩失望。
“走吧。”
城楼之上,清瘦颀长的身影立在跺墙前,双手拢袖,目送着一行远去,军队最前方,头顶的红缨鲜艳夺目。
就在那道耀眼的身影,即将离开他的视线之际,骑在马上的人蓦然回首,锐利的目光似准确无误地望向他的方向,沈言没有动弹。
季山河便也看不到一片衣角。他直觉冲着那片方向,扬了扬手里的长.枪,缨穗摇晃,最后便也消失不见。
“一路顺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沈言撩起耳边散落的发丝,望着城外的天空。
活着回来啊,小将军。
微风卷起了男人的低语,廖若无痕。
*
断断续续又撑了五年,宋稷已是油尽灯枯,缠绵床褥,那天风和日丽,是个摘柿子的好天气,他突然感觉到浑身轻快了起来,趁着精神尚可,他叫来了后宫嫔妃。
为立太子,他封了珍贵妃为皇后,二皇子,便也成了嫡子,虽然有些对不起长子,但他还是早早地封了藩王,只待及冠,便迁出去。
轮到他时,他也终于明白了当初父皇为何如此迫切,想要将所有东西教给他,冷酷无情的人也不由生出几分慈父心肠,实在是,不放心啊,他们还那么年幼。
早知道有那么一天,他陆陆续续安排了诸事,交代了一些琐事,便也就散了。
“梓潼。”
已然行礼,准备离开的皇后没有听见,倒不如是没反应过来,半晌,她脚步微顿,转身,神色冷淡,“是,臣妾在。”
听到动静,缀在后头,等着圣上留她下来叙话,却听到了那两个字,梓潼,唯妻也,淑妃神色复杂,难掩失望,干脆快步走了出去,华美的珠钗触碰,发出轻响。
“你还怨朕吗?朕当年……”
“圣上所做之事,皆有章法,岂是臣妾能置喙的?”一身雍容华贵的皇后坐在椅上,微微侧身,避免直视龙颜,清丽脱俗的脸上多了几分沉稳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