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白亮的光线从厚重的云层后透出来,她的眼里聚起了澈亮的水光,可不过须臾,那眸光又黯淡下去
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没有因为那件事情怪过她,那他为什么还说被她气到心脏不舒服?
似乎猜到她心里所想,男人微微俯身,曲起手指,在她额上轻轻弹了一下,大半夜的,胡思乱想什么,赶紧睡觉!哦许云淅摸了摸额头,缓缓滑进被窝。
励蓦岑替她掖好被角,便带着柴宝走了。
床头灯还没关。
许云淅侧身躺在那里,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他的背影。
却见走到门边的男人冷不丁地转过身来。
视线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撞上,心口猛地一缩。
仿佛被抓包的偷窥者,她不敢直视那两道穿过暗影射过来的目光,视线游移间,低低道了声:晚安。
好似一缕细软的雨丝落进湖面,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顿了一瞬,她抱紧怀里的热水袋,细细软软的两个字从唇齿间溢出来,哥哥
晚安。男人终于开口,轻缓的语调,带着一点哑,让人想起冬日清晨,靴子踩在厚厚新雪里发出的悦耳声响。
许云淅心头一动,视线移回去,瞥见男人的唇角似乎扬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光线昏暗,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眨了眨眼睛,想要仔细再看,他却已转身出门。
房门被轻轻带上,许云淅的目光却依然停留在那里。
耳边回荡着男人离去前说的那声晚安,唇边情不自禁地绽开笑意
她好像知道,他之前都在气什么了。
*
一觉醒来已经九点。
许云淅匆匆洗漱完,走出房间。
昨晚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帘此刻全都拉开了,玻璃移门敞开着,清朗的空气充满了整间客厅。
外头的阳台上,灿烂的阳光铺了一地。
励蓦岑背对着客厅,俯身靠在栏杆前。
明媚春光倾泻在男人朗阔的肩膀上,照得他身上的白衬衣泛起亮白的光。
衬衣精良的质地勾出肩背的肌肉线条,下摆束进长裤,衬出劲瘦的腰身。
许云淅走到玻璃移门旁,张开嘴,正要和他打招呼,却见一团淡白的烟雾从他面前缓缓飘散开去。